“怎么又是你?我爸已经把钱拿去还你了,你还要怎样?”
楚思思恨恨直叫。
那天晚上,说好的计划没发生,却闹出了这种天崩地裂的意外,她真的是要恨死他了。
章夏也望着这个债主,叫道:“杨先生,既然我们和你的债务清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的生活……”
作为母亲,她已经努力硬起来,想把这个人赶走,但是他根本不为所动。
“思思,走,我们回医院。”
章夏扶起思思,要走,想离这个瘟神远远的。
“坐……下。”
杨千崇面色冰冷,咬出的这两个字,拉着重重的尾音,振聋发聩,让人心颤。
眼神都可以杀人了。
楚思思心头直怵,和母亲抱在一起,既惊惧、又悲恨地直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紧张什么,楚思思,我是有心帮你干死苏洛,你当真没兴趣?”
他慢条斯理点了一根烟,邪笑着吐出一团又一团的烟团:
“又或者,可以改个说法,我知道是谁找人轮奸你吗?你想知道吗?”
这一反问,当真是太吊人胃口了。
这两天,她太想知道是谁对她下了这种毒手。
她认定了是苏洛,就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咬死这一点。
现在,有人证了,她如何能不激动。
“谁?”
楚思思身子一颤,立刻咬牙恨叫:
“你知道?”
“当然。”
“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她双手恨恨地往桌面上一拍,咬牙急叫,美眸几乎要冒出青烟来。
“靳北。”
他咧嘴笑,白烟被他吹了过来,整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邪恶。
“靳北是谁?”
她好茫然。
“就是这个男人。”
杨千崇从手机内点出一张照片,示意给她看。
“是他?我见到过他!”
楚思思认出来了。
“对,就是他,苏洛如果离婚,大概率会被这个男人收了去。只要她嫁给了靳化,那么,这辈子,她,就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你想报仇,不可能了……”
这个描述太具有刺激性了,楚思思心头的仇恨,顿时水涨船高。
而章夏则呆了一下,急叫起来,“既然你知道是谁,为什么不跑出来帮我们思思证明……”
他双手一摊,笑得好无辜,懒懒道:“我又没证据,唯一知道的是,楚思思出事那天,靳北就在海市。这是我的推测,但大概率是没跑了……那几个男人,九成以上就是他叫来的。而且是境外叫来的。你找不着他们了。”
难以置信。
眼泪在无声地落下。
自己的不幸竟当真是苏洛害的。
楚思思不断地深吸气,压着喉间喷薄而出的怒气,好一会儿才发出一记反问:“所以,肯定是苏洛找人干的是不是?”
“就算不是她,也是她这个野男人干的。哦,对了,之前你一直被人攻击,这个人大概率也是靳北……”
杨千崇又爆出一个大雷,自然是为了激得她怒火一寸寸拔高。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章夏听不大明白。
杨千崇邪笑,目光是如此的深幽,打量着楚思思,“当然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他喜欢苏洛。楚思思害苏洛坐了牢,他自然得报复回来,没弄死你,是想用你牵制住顾行川。
“所以,楚思思,你要是不在短时间内让苏洛犯下大过错,那么以后,她就会在天上,而你就会低落尘埃……你听明白了吗?想报仇,就得趁早!”
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男人。
既要利用她,还要报复她。
楚思思闭了闭眼,捏紧了拳头,咬牙问道:“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做,才能把她送进去……”
刚刚压下去的悲伤情绪,被他点燃了,拉爆了,彻底失控了。
她的报复之心越来越强烈。
凭什么她要受这种罪?
凭什么苏洛就能过好日子?
如果,她得生活在地狱当中,苏洛应该和她一起困死在里面。
她要搞死她。
一定要搞死她。
必须搞死她。
否则,这辈子,她活着将了无生趣。
“时候未到,我会观察的,时候到了,我找你……你呢,先好好休息。时间一到,我一定会让你解恨……”
杨千崇收起笑,面色一寸一寸发寒起来。
一个报复计划,已在脑子里形成。
章夏在边上看着,脸上隐隐露出担心——这样闹下去,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
“小舅舅,前面把我放下吧!”
另一头,坐在副驾驶座上,苏洛指着前面,冷静地说道。
“今天开始,住我家吧!你在海市市区又没住的地方。老宅那边,不要住了,触景伤情……”
靳北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车外,天渐渐暗了下来,一天又过去了。
“不用,我回研究所就行。”
“那我送你过去。”
靳北并不勉强,现在,他是尽量顺着她。
“不用,我想去商场买点东西,你不用陪我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的声音始终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另一个人在遭遇,和她没关系。
可就是因为她太平静了,才让靳北担心。
恢复记忆,独自回老宅,再次被诬陷被询问,和婆家人大闹一场,和渣男大吵一场,这些事,不管落到谁身上,都会情绪崩溃,哭得眼泪汪汪的。
可她呢,竟把情绪控制得这么好。
恢复记忆,她很平静。
独自祭父,她很平静。
接受询问,她很平静。
气婆家人,她很平静。
怼完渣男,她还是很平静。
一个人的情绪,控制得这么好,不是好事,会把自己压抑坏的。
他没有强制她非要跟他回家,而是听话地把车停下来。
苏洛微笑想要道别下车,车锁却锁上了,她一脸疑惑,转头看:“靳北,干什么?”
靳北目光深深,把脸逼了过去。
苏洛躲了一下,一直知道靳北是个帅哥,但一直以来,她好像从来没细看过这张脸——如今细看,还真是有型。
应该很容易吸引女人喜欢的。
整张脸竟透着一股斯文败类的邪俊美——嗯,从小到大,小舅舅就生得很邪气,现在邪气被他的财气盖住了,但是,细细端详,还是很邪的。
她歪着头笑了笑:“靳北,你……不会是又要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