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于非已经非常熟悉了,他有些无语道:“我说陆姑娘,你这打招呼的方式能不能换一个,万一哪天失手,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死了正好。”陆离语气不善。
于非感觉这婆娘似乎对自己有一股怨气,有些纳闷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陆姑娘?”
陆离冷哼一声收起匕首,把一道明黄卷轴扔到于非怀中,淡淡道:“这是圣旨,明日晚间按机行事。”
见陆离正要翻窗跳出,于非连忙道:“先等一下。”
陆离闻言停下脚步,警惕的盯着于非。
于非起身点上蜡烛,展开圣旨看过之后,对陆离道:“这几日陛下可能会有危险,陆姑娘武艺高强,还是守在陛下身边为妙。”
陆离盯着他看了片刻,点点头,正要翻窗。
“等等。”于非再次喊住她,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把花千渝给的短火铳,递给陆离道:“这火铳你拿着,以防万一。”
陆离盯着火铳摇摇头:“我不会用。”
“很简单的。”说着,于非又从床底拿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用油纸包好的纸包弹,咬开纸包弹底部,往火铳药池倒了些火药,然后把剩下的塞进枪管:“这样就行了,使用时枪口对准敌人,扣动扳机就行了。”
陆离见也不是太难,便伸手接过火铳,拿在手里打量。
于非又把那一袋纸包弹递给她:“这是子弹,你拿着。”
陆离点点头,接过弹药看了他一眼,转身翻出窗户消失不见。
……
……
翌日,王京醒来便发现房间的桌子上多了一个木匣,他连忙起身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放着一道圣旨,拿起看过之后,便郑重的贴身放好。
如同平常一样,进宫上早朝。
朝堂上并无什么异样,依旧为小皇帝亲政的事相互扯皮,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从朝堂回去的路上,王京快步追上张锦文笑着道:“张大人可随我府中一叙?”
张锦文会意,点点头笑道:“这倒是稀奇,反正也无事,现在就去吧?”
“如此自然最好。”
于是两人说笑着,上了一辆马车回到了王京府中。
两人来到书房,王京拿过来几张宣纸,笑道:“我前几日得了一幅好画,张大人给掌掌眼?”
“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画能入你王京的眼。”
王京笑了笑,从怀中把圣旨拿了出来展开放到张锦文跟前道:“你瞧瞧看,这画如何?”
张锦文瞳孔一凝,忙低头快速把圣旨内容看了一遍,嘴里却赞道:“嗯……此画……此画确实不错。”
他拿起宣纸快速写道:要我怎么做?
王京也是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道:只需拖住首辅郑天和便好。
张锦文点头,嘴上却大笑道:“不知王大人可有心割爱?”
王京笑着摇头:“此等好画怎可割爱?张大人就别想了。”
“我就知道,你这老货就是故意骗我来炫耀这画的。”
两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张锦文便起身告辞。
王京藏好圣旨,亲自把张锦文送出府外。
当天傍晚,张锦文便广发请柬,邀同僚在聚丰楼一叙。
内阁首辅郑天和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镇国公府内,一个身穿皂红官服,上补三品孔雀图案的中年男子匆匆进了镇国公府。
经人通报后,在一处花园见到了内阁首辅兼礼部尚书的郑天和。
此时,郑天和怀中正抱着第九房小妾生的幼子在逗弄,见到来人无奈的训斥道:“你这堂堂礼部左侍郎,怎么急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来人喘着气,道:“首辅大人不好了,张锦文那老家伙忽然宴请群臣,也不知要搞什么鬼。”
郑天和把幼子递给奶妈,嗤笑一声:“慌什么?本官也收到请柬了,去瞧瞧不就行了,我倒要看看那老匹夫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中年官员名叫陈平康,官居礼部左侍郎,算是郑天和一手提拔上来的,颇受郑天和信任。
见郑天和神色并不慌张便也放下心来,笑道:“首辅大人有应对之策下官就放心了。”
“你先回去,等本官禀明父亲便去会宴。”
陈平康连忙抱拳:“下官告退。”
送走陈平康,郑天和不急不缓的来到父亲院落,禀报过后,由老管家带着进了房间。
恭敬的对躺在躺椅上看书的郑长风拱手:“父亲可还安好?”
“还行,有什么事吗?”
郑天和踌躇片刻,便把张锦文要宴请群臣的事情说了。
郑长风沉吟片刻点头道:“如今正值朝局动荡不安之时,去看看也好。”
“有父亲这话,孩儿就放心了。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孩儿告退。”
郑长风挥挥手手,示意他快些走。
出了镇国公府,郑天和换了常服,乘坐马车向赴宴地点行去。
入夜,临河而建的聚丰楼灯火如织热闹非凡,早早的便被张锦文给包了场,楼前停满了应邀前来的马车。
张锦文身穿常服,正热情的招呼前来的同僚。
这时,有下人禀报说是首辅大人来了,张锦文连忙带着一众官员迎了出去,老远就笑着拱手道:“下官拜见首辅大人……”
身为官场老油条,郑天和自然知道维护表面功夫,见来的都是朝廷有头有脸的同僚,也笑呵呵的抱拳一礼:“张兄,我特来捧场。”
“欢迎欢迎,首辅大人能来,真可谓屈尊降贵,快里面请。就等首辅大人开宴了。”
于是乎,郑天和便被一众朝廷官员簇拥着进了聚丰楼。
见到首辅大人来了,在场官员无不抱拳行礼,郑天和被各种马屁拍的有些飘飘然。
众人落座后,聚丰楼的老板便开始亲自张罗着上菜,同时拍了拍手,一群身穿长裙的舞女轻盈的走进大厅,柳腰轻摇,水袖荡漾,一时间聚丰楼载歌载舞,气氛热闹而奢靡。
郑天和坐在张锦文身侧,与张锦文偶尔攀谈几句,两人面上皆是热情友好,如同多日未见的老友,就好像前段时间在朝堂之上掐架扭打的另有其人一样。
郑天和一边饮酒虚以委蛇,一边在心中冷笑,暗自揣摩张锦文这次设宴的目的。
另一边,于非见天色已暗,便换上一身常服,嘱咐过柳未央后便悄悄从后门出了府。
而一辆马车早已等在必经之路上,秋月从车中探出头来向他摆了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