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渊眯了眯眼,眼神里俱是冷意。
不知为何,他有种眼睛脏了的感觉。
可他不信这个邪。
“转过身去。”姬无渊冷冷的命令道。
赵淑嘉吓得身子一颤,当即转过身去。
姬无渊一丝不苟的端坐在榻椅上,凛冽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欲』。
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意,寒冰一样。
姬无渊的视线落在赵淑嘉的颤抖的脊背上,眼神晦暗了几分。
“脱。”他冷漠的开口,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上位者令人无法抗拒气势。
赵淑嘉娇躯一震,媚眼如丝,脸颊绯红,含羞带怯,媚态十足的解开衣带。
轻纱尽数滑落在地。
这一幕,在她脑海中幻想已久,也演练过无数遍。
是以,她对自己的身材,和表现都很有自信。
她想,世间应当没有男子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她满怀期待的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姬无渊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那后背,便移开了视线。
他烦躁不堪的闭上了眼,可脑海里全是那画有血色海棠的纤细玉背,和江晚棠在他『身』下眸光泛红,娇媚动情的模样。
面对眼前这个正浑身『赤』『裸』,竭力摆出媚态来诱惑自己的女子,他提不起任何兴致,甚至觉得恶心。
他甚至有了一个很荒谬的念头:他不是缺女人,是缺江晚棠。
缺江晚棠?
姬无渊被自己突然出现的这种想法震惊了一瞬,他突然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念头是不能轻易想的。
一旦念头生出,就在心里扎了根,生长蔓延,再也挥之不去。
被独留在殿内的赵淑嘉面色一僵,不可置信的回眸看去,殿内空荡荡的,哪还有半分姬无渊的影子。
看着走进来的王福海,她惊叫出声,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捡起地上的纱衣和披风裹住了身子。
她高贵的身子,岂是一个阉人能看的。
王福海也十分有眼力见的转过了身,开口道:“娘娘,您先收拾,奴才们在殿外等候。”
说罢,便走了出去。
言下之意,就是该送她回去了。
她都脱光了站在皇上面前,可他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就走了,什么都没做就要将她送回去。
这不明摆着对她没兴趣了吗?
这事要是传出去,后宫这些女人指不定怎样笑话她呢
赵淑嘉眼中噙着泪,气得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她堂堂国公府嫡女,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然而比起屈辱,让她更难受的是姬无渊全程对她的冷漠及无动于衷。
……
这边,姬无渊在上早朝时,仍旧是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是梦里江晚棠含情迷离的眼眸,越是压抑克制,越是如影随形,不胜烦躁。
一惯妖孽俊美的脸上阴沉的不像话。
“都闭嘴!”姬无渊厉喝一声,拍碎了身前的御案。
于是那些方才还在争执不休的文臣和武将,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明所以的朝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姬无渊冷冷的道:“孤乏了,都退下。”
是以,早早的就下了朝。
宣政殿内,姬无渊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脸色难看。
不多时,王福海进来禀告:“大理寺卿谢大人来了,正在殿外。”
姬无渊抬眸,淡淡道:“传。”
没一会,就见谢之宴手上提了两壶酒走了进来。
姬无渊一愣,眼神中多了几分诧然,失笑道:“阿宴这是专程来找孤喝酒?”
“非也。”谢之宴的神色略显疲惫,“这是我特意去佛光寺找国师要的真言玉酿,此酿饮之即醉,惑人心智,旁人问起什么都能知无不言。”
姬无渊眉峰微挑,很是狐疑的态度:“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奇效的东西?”
说着,他往后一靠,面带讽意:“莫不是那老秃驴又在故作神秘,胡诌的吧?”
谢之宴何尝不知,他缓缓开口:“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
“你想如何试?”姬无渊收起了方才的漫不经心,“你还是在怀疑江晚棠?”
谢之宴没有回答,他不是怀疑,是确定。
姬无渊见状,继续道:“阿宴,孤知你心中急迫,但江晚棠到底是一介弱女子,不可能是你口中那个孤身夜闯大理寺的黑衣蒙面人。”
谢之宴心中冷笑:呵,弱女子?
那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可不是一个弱女子该有的。
谢之宴没有反驳,而是看着姬无渊,平淡的问道:“陛下昨夜进去后,有看到什么吗?”
姬无渊闻言登时连着轻咳了好几声,才停下,面不改色的道:“没,没看到什么。”
他眼神看似很平淡无波,若是细细去看,便会发现里面藏着不寻常的暗涌。
索性谢之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姬无渊的桌案上,淡淡道:“江知许诡计多端,这江晚棠身为他的女儿,陛下多谨慎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作为兄弟,我想提醒阿渊一句:漂亮的女人会哄人,也会骗人,这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御座上姬无渊,单手撑着额头,眸底闪过一抹暗色:“你是怀疑她想用美色诱惑我,等我放松警惕,再一举成事?”
谢之宴笑了笑,不置可否。
事实证明,已经被迷惑了不是。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你不妨试着用这酒灌醉她,兴许真能问出点什么呢?”
姬无渊的黑眸闪过一丝异光,抿了抿唇,不语。
后来,两人又谈起了朝中其他事宜。
直到谢之宴离开后,姬无渊才认真审视起了桌案上的那两壶酒,眼神幽深,颜色深不见底。
是夜,夜凉如水,凉薄的月光倾洒在长乐宫的院落中。
江晚棠独自站在院中,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