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见江晚棠没有直接拒绝,心中一喜,直觉有戏。
她马上又转换出了一副笑脸,道:“棠儿,毕竟是嫡亲姐妹,荷儿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是记挂你的。”
“她就是这些年被我宠坏了,性子娇惯了些,心地还是善良的。”
说着秦氏望向殿外在院中玩耍的江晚荷,眼眸里满是母性的光辉。
江晚棠只觉这一幕刺眼很,秦氏这样自私无情的人,竟然也有舐犊情深的一面。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
江晚芙有江知许,江晚荷有秦氏。
看来,这句话不错,错的是人罢了。
江晚棠讽刺的笑了笑,江晚荷心地善不善良,她不清楚,但说江晚荷心中挂念她这个姐姐,她是一万个不会信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江晚荷上一世有多厌恶,嫌弃她这个乡野姐姐,她是一清二楚的。
本就是亲情浅淡凉薄,江晚棠对她这个妹妹没有半点好感。
见江晚棠不说话,秦氏试探性的问起:“棠儿,你觉得大理寺卿谢之宴此人怎么样?”
江晚棠蓦地一怔,抬眸看向了一脸期待的秦氏。
好家伙,竟是看上了谢之宴,这对母女是真敢想啊!
不说谢之宴自己身上的堂堂大理寺卿身份,单说他的家世背景,百年世家望族,永安侯独子,祖母乃是当年的护国长公主,实打实上过战场巾帼女将军。
这样的家世便是尚公主也绰绰有余,又岂会将一个小小的,像暴发户一般的丞相府放在眼里。
再说永安侯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又怎么瞧得上江知许这般在朝堂上趋炎附势的小人。
怪不得要来求她去找陛下赐婚,他们想上攀上永安侯府,可不就只有赐婚这一条路子了。
江晚棠毫不怀疑,她若是敢开这个口,年逾七十的护国长公主都能提剑来这后宫砍了她这妖妃。
江晚棠心中冷笑连连,面上不显。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淡道:“丞相夫人今日专程过来一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秦氏见她松口,连忙道:“谢大人年轻有为,容貌俊美不凡,荷儿对他倾心已久,你做姐姐的,从中周全一二……”
江晚棠冷笑出声,打断了秦氏的话。
她说:“谢之宴出身尊贵,又有同陛下一起长大的情分,江晚荷若是有本事让他松口娶了便罢,若没有这个本事,世上还无人能逼他娶亲。”
秦氏不认同的道:“瞧你这话说的,他身份再尊贵,能贵得过陛下?”
“为了你妹妹的幸福,你去陛下面前多求求情,这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江晚棠眸光泛冷,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薄唇轻挑,正欲开口,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道咒骂声。
“大胆贱婢!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本小姐面前指手画脚。”
是江晚荷的声音。
江晚棠立马起身往殿外走去,只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花朵,修竹与江晚荷发生了争执,云裳好心上前劝说,江晚荷则抬手正要往云裳脸上打去。
嚣张跋扈,作威作福的架势跟江晚芙如出一辙。
江晚棠神色一凛,心中泛起的怒火,陡然燎原。
她大步走了过去,抬手抓住江晚荷的手腕,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了上去,犹不解气,松开手在另一边脸上又扇了一巴掌。
江晚荷被打的跌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满眼愤怒和不甘的瞪着江晚棠:“你凭什么打我?”
江晚棠冷冷的看着她,不屑道:“打你就打你了,还需要找理由?”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宫的人撒泼!”
匆匆赶来的秦氏,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打,立即提裙跑过来,挡在江晚荷面前,怒气冲冲的瞪着江晚棠:“你发什么疯,她是你亲妹妹!”
“你竟然为了几个外人,对你亲妹妹动手!”
江晚棠只觉眼前这对母女真是恶心透了。
她讽刺的笑了笑,那双桃花眼底,寸寸冰冷生霜:“你方才说想让我去陛下面前说情,将她赐婚于大理寺卿谢之宴对吧?”
秦氏与江晚荷两人面上俱是敛了怒意,眼神暗含几分期待的看着眼前的江晚棠。
“你们丞相府是真穷酸到镜子都买不起了?就凭你们这种货色,竟也好意思没脸没皮的妄想去高攀永安侯府。”
江晚棠的语调冷漠至极,简直是赤裸裸的讽刺:“更何况,就她江晚荷这样一个要姝色没姝色,要才情没才情,又蠢又坏,还没自知之明的蠢货,也配去肖想大理寺卿谢大人?”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得丑,想得美!”
“厚颜无耻至极!”
“真要有本事就自己去追求,光想天上掉馅饼,也不怕某一天被砸死。”
“江晚棠!你!你这个不孝女!”秦氏的脸色瞬间扭曲,她怒不可遏的抬手指着江晚棠,气得手指颤抖:“你居然这么和自己的母亲说话,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真是好笑,你们配吗?”江晚棠冷眼睨着秦氏母女,话语平生冷意。
“本宫何时把你们放眼里过,给你三分薄面,就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多大的脸跑到宫里来称长辈,逞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