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时静得只有微风掠过的沙沙声。
姬无渊站在那,神情不怒自威,空气中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下一刻,他勾了勾唇,语调凉薄森冷,一字一顿:“把门打开。”
王福海招了招手,一旁的两个小太监立马上前,战战兢兢的将偏殿大门朝两边推开。
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具淫乱而又可怕的景象。
一群男人和一个女人,旁边的血泊里还躺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浑身是血……
姬无渊皱了皱眉,凤眼冷冽,带着晦暗的阴沉。
门一打开,登时不少女眷们惊叫出声,却又在下一刻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还有不少男男女女受不了这恶心的场面,跑出去吐了起来。
孙嬷嬷和戚家众人,皆大惊失色,这场面和他们预料的完全不同。
他们个个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的想看清楚殿内那被一群人围在身下的女子样貌。
当他们看清那躺在血泊里的刑部尚书王安平之时,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姬无渊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来人,将他们都拉开。”
侍卫们上前,将那不知疲倦缠在一起的男女一一拉开,待众人看清那女子面容时,皆是双目圆睁,倒吸一口凉气。
不敢相信那女子竟是端庄威严的太后娘娘。
不久前在宴席上还端庄大气、雍容华贵的戚太后,此刻却面色潮红,发丝凌乱,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迷乱。
站在最前排的戚家众人登时怔愣在了原地,反应最大的便是戚国公。
他猛得上前了几步,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绝对是看错了,太后应该是在慈宁宫休息才对,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里面的女子是谁都不能是戚太后,不然他们戚家就要完了。
戚国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不停的揉着眼睛,希望下一刻睁开的时候,那女子会变成江晚棠。
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怒瞪向一旁的孙嬷嬷,后者猛得一激灵,顿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进去挡在戚太后的身前,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孙嬷嬷颤抖着在戚太后耳边低声唤了几句太后,戚太后眼神里登时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望着面前冷峻无情的姬无渊和面色铁青的戚国公,还有一众围观的世家大族。
戚太后只觉脑子里面轰的一声炸开了,可身上传来的剧痛无一不在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许是受了巨大刺激,又许是年纪大了,身体被『折』『腾』的过度,戚太后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戚家带人捉『奸』,结果当众捉到戚太后与多人私,通,『y』乱后宫,还是当着陛下的面,这真是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一出大戏。
曾经高贵典雅,母仪天下的戚太后,今夜之后,便会名声尽毁,变成为老不尊,放浪形骸的荡妇。
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亲眼目睹,戚家百口莫辩。
戚家嫡长子戚晟不甘心,想要冲出去攀咬是江晚棠设计陷害的,被戚国公和戚铭死死拦住。
这个局是戚家本就是设计的,做得再隐蔽也难免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而雷石和这七八个壮汉也是戚家带进皇宫的。
照眼下这情形毁的只是戚太后一人,若是他们再喊冤让陛下彻查,不但会改变不了戚太后淫乱后宫的事实,还只会将整个戚家都拖水。
于是戚国公只得强忍着不甘和怒火,带领着戚家众人跪在地上,神色凝重的道:“太后娘娘做出这等祸乱宫闱之事,戚家难辞其咎,臣等愿听凭陛下处置,绝无怨言。”
戚国公的这番话言辞恳切,颇有大义灭亲之意。
被人打碎了牙,还要往嘴里咽,说的就是如此。
姬无渊冷冷的看着戚家众人,他的眼睛像是凝着黑冰,俊美深邃,透着深暗和凉薄。
他开口,话语凉薄:“你们戚家,当然难辞其咎……”
戚国公当即心下一沉,这便是不会轻易揭过的意思了。
他心中最后一丝丝侥幸,彻底湮没。
今日偏殿发生之事,事关皇氏丑闻,知道的大多恐有杀头之罪。
在场看戏的众人,自知此地不宜久留,纷纷请辞离开。
一场宫宴就这样草草收场,其中的暗流涌动自是被百官们看在眼里,这之后必然又将在朝中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戚家的圣眷,怕是要到头了。
之后,那些壮汉都被处死,戚太后则被送回了慈宁宫,严加看管。
姬无渊到最后也没有表态要如何处置戚家和戚太后,没人能拿准他的心思。
戚家众人惶惶不安的出了宫,今日之事,就像是一把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姬无渊一日不表态,他们便一日不得安生。
待众人都离开后,姬无渊目光幽深地盯着殿中央依旧躺在血泊里的雷石和刑部尚书王安平。
没有他的吩咐,侍卫们都不敢上前动一分一毫。
姬无渊冰冷的目光落在王安平手中的那把匕首上,停留了许久,直到谢之宴的到来。
他看着谢之宴,眸光深深,话语不详的说了一句:“阿宴,你来迟了……”
谢之宴眼睫颤了颤,他下意识的步伐凝滞,带着点说不出的复杂看向他,拱手道:“是…微臣失职。”
姬无渊眸色微沉,黑眸里是别人看不懂的情绪:“王安平便交给你大理寺审问了。”
“至于剩下那个……”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剁碎了,喂野狗!”
谢之宴猛地抬眸看向了姬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