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望弟的哭声有了答案
作者:璞玉芳华   冲破围城最新章节     
    望弟额头的伤已经好了,留下一弯小小的“月牙儿”,与眉毛里那一小块心形的胎记相得益彰,竟生出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看着新出生的小妹妹,望弟笑了。笑着笑着,她又无声地哭了。
    季月青生了一个女孩儿,是无论如何还要再生个男孩儿的。
    季母权衡再三,觉得望弟最好的归宿是回到亲生母亲身边。可是,肖玲人在哪里?她果然是个心狠意绝的,说到做到,再无半点音信。
    小小的望弟一时成了烫手的山芋,整天可怜兮兮地黏在季母的身边,常常搅的她心烦意乱。
    “哎!望弟如果是一只小猫或小狗该有多好啊,随便带去哪里,远远的一扔,很多令人头疼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季母这样想着,心里不觉动了动。
    十几里外,一年一度的庙会又到了,山下所有村庄里的人又热烈而憎恨地谈论起人贩子。
    去年,附近村里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奶奶领着他去赶庙会,只是一错眼花的功夫,便被人贩子给拐走了。男孩儿有一个姐姐,读初中了。随着他的出生,妈妈按政策做了绝育手术。
    多方寻找无果后,男孩儿的妈妈几近疯癫。
    前不久,男孩儿的奶奶也因此病死了。
    眼下庙会在即,凡是家中有男孩子的,无论年龄是大是小,他们的父母家人都绷紧心弦,小心地看护着,生怕一不留神,自家的命根子也会被人贩子给拐走,或是被卖掉,或是被打残做了乞丐,沿街乞讨,受尽人间的悲苦。
    “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今天就不要去赶庙会了,在家好好看着望弟吧。”
    季父看着季母,不无担忧地说。
    “你只管去忙你的好了,我心里有数。人贩子不傻!一个被亲妈卖掉的丫头片子,谁会稀罕呢!”
    季母白了季父一眼,很不高兴地说。
    “你小声点!不要被望弟听到,那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
    “里外里的,是不是只剩下你一个是好人了?”
    “姥姥,我们跟姥爷去山上吧。”
    “姥姥今天带你去赶庙会,给你买好吃的。”
    “还可以给我买好玩的吗?”
    “行!不过你可要好好跟着姥姥,不要乱走。”
    “我不会乱走的。”
    季母给望弟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带她去了庙会。
    庙会上人头攒动,一如既往的热闹。
    “姥姥快看,这些气球真漂亮!”
    “喜欢哪一个?姥姥给你买。”
    “蝴蝶!我喜欢蝴蝶的那个。”
    “这个大白兔的也很漂亮,咱们两个都买了。”
    “姥姥真好!”
    望弟举着两只氢气球,高兴地说。
    季母心神不宁地带着望弟,东转转,西看看,专挑人多的地方去。
    “姥姥,我的气球,我的‘蝴蝶’气球飞走了。”
    忽然,望弟带着哭腔大声喊着。
    “别哭了!姥姥给你逮回来。”
    季母说完,拨拉开望弟拽着她衣襟的那只小手,追气球去了。
    那只蝴蝶造型的氢气球飞起来了,以一只真的蝴蝶的姿态飞了起来。它在大大小小的脑袋上方轻盈地飞着,忘情地飞着,飞的不高也不矮,像是要你够得到,然而又要你够不到。
    很多人是极爱热闹的,特别是年轻人,他们一齐跳着脚,伸长手臂,瞅准飘在气球下面的那根线,猛地用力一抓,有那指甲过于长而硬的,一下抓疼了自己的手心,气的直骂娘。
    季母再回头时,早不见了望弟的踪影。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那凄厉的哭喊声好似往热油锅里扔进去的一块湿抹布,热闹的庙会在一瞬间沸腾了。
    飘在半空中的那只“蝴蝶”忽然停了一下,它俯视着人间的庙会,俯视着人贩子掳走望弟出逃的鬼祟身影,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季母,读出了她的忧愤悲伤,也读出了她的如释重负。
    季母领着望弟在庙会上一出现,就被人贩子给盯上了。这样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儿,价钱绝对不比男孩儿差。
    于是,去年今日的一幕再次重现,人贩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拐走了一个小女孩儿。
    人群的惊慌和骚动在高声的咒骂和长长的叹息中得到抚慰,庙会很快又恢复了惯有的热闹,人流重归熙来攘往。
    望弟和她的亲生母亲肖玲一样,都如一粒微尘似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那只“蝴蝶”气球在慢慢地坠落,坠落……
    蓦的,天尽头急速飞来一片彩云。近了,却是一大群美丽的蝴蝶。它们有序的围住坠落中的“蝴蝶”,奋力煽动着翅膀。
    庙会再次骚动起来,一片哗然。
    很多人分明看见那只假的蝴蝶活了,它再次飞起来,和群蝶一起,飞向辽远广阔的天际。
    今年,幼儿园招生也实行划片制了。
    仅一路之隔,望舒不能和涵墨一起进入县直幼儿园了。
    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片外许多适龄孩子的家长使出浑身的解数,四处求人情,托关系,想方设法将孩子送入最好的县直幼儿园。
    “子玉,望舒上幼儿园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方子圆问。
    “月朋说了,没问题。”
    “他托的是谁?”
    “是教育局一个科长,好像姓乌。”
    “是乌科长,月朋给他送礼了吗?”
    “不知月朋送的是什么,他不肯收。月朋又请朋友约着一起吃了顿饭,他答应的很爽快。”
    “哦!”
    “有问题吗?”
    “这个人我多少了解一些,他不收礼,这件事恐怕十有八九办不成。”
    “为什么?”
    “他妻子是我同事的表姐,去年差一点得了抑郁症而自杀。”
    “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
    “老乌科长担心自己的家产日后会落在女婿手里,偷偷花钱在外面找了一个年轻女子,为他生下儿子后,又公然抱回家中抚养。如此荒唐而不近人情的事,让他的妻子倍感屈辱,一时无法面对。他们的独生女儿品学兼优,正值青春期,对此更接受不了,为此离家出走,险些出了意外。接连的打击,让老乌的妻子患上了抑郁症,越来越严重。”
    “月朋怎么偏偏找了这么个自私又龌龊的人呀?真是够恶心的。”
    “他哪里会知道这些,我也是凑巧听同事说的。”
    “那个老乌是腰缠万贯?还是富甲一方?”
    “他父亲是企业退休的,他母亲是家庭妇女。他的工资还没他老婆发的多,家里能有多少钱?只不过有三套房子罢了,一套他父母住着,一套他们住着,余下的一套出租。”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有七八套或十几套房子呢!不是可以申请批二胎吗?”
    “批二胎?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得赶紧让月朋另找一个稳妥的人。”
    “望舒上幼儿园的事,你不用担心,只不过要比其他小朋友晚几天,这事你先不要让月朋知道。”
    幼儿园已经开学了,望舒却迟迟没有接到入园通知。
    季月朋催问乌科长,得到的答复是,不要着急,再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