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亡灵爱子索妻命
作者:璞玉芳华   冲破围城最新章节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王迪是季月朋的亲生女儿。
    然而,季月朋依然不愿相信造化会如此弄人,他怀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找到了方子圆。
    几天后,方子圆帮季月朋再次证实了望舒和王迪的恋爱是真的,而且他俩的恋爱是以结婚为终点的,编织那枚戒指的每一根头发都是王迪的。在他俩的关系里,起初王迪是主动的。慢慢的,变成了两个人的双向奔赴。
    肖玲是没办法找到了。当年,她与娘家人断绝了关系,将望弟卖给了季月青,独自一人去了南方。之后,她果真说到做到,再无音信。
    季月朋寝食难安,考虑再三,最终鼓足勇气,决心对方子圆如实说出当初那件不堪的往事,共同寻求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方子圆见季月朋的面色憔悴,目光中有焦灼,更有愧悔,虽然不知他所为何来,还是做好了应有的心理准备,却被他说出的事情狠狠的惊到,久久不能说出话来,她的眼前闪过了方子玉,又闪过了季望舒,一颗心不停地起起落落。
    第一次,方子圆对季月朋非常失望,更替方子玉感到不值。岂奈时光不能倒流,事情已经出了,总要解决,还要尽快解决。
    一个星期后,方子圆努力平复好内心的情绪,同季月朋分析、商量了很久,想出几个办法。其中,最好的办法是遵照黎教授曾经的意见,送望舒去国外读大学。这样,既能彻底断了望舒与王迪的交往,又能更好更快地提升望舒在美术方面的造诣。
    然而,如此一大笔费用从何而来?
    方子圆决定将自己的房子抵押给银行,做贷款。季月朋再次被她深深感动,而自愧不如,他立刻用一个男人的担当与自尊婉拒了。
    主意已定,季月朋全力想着如何筹钱。
    方子圆又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同望舒做了一次细致的深谈。从他的现在到他的未来,条分缕析,丝丝入扣,望舒听了,如同醍醐灌顶,答应会将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暂时中断与王迪的恋情。
    昨天下午,季月朋接到一个电话,是季母的。话只要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总能打动人心,特别是在她的儿子那里。只短短几句,季月朋一颗冰冷破碎的心重又被暖化了,粘合了。
    最后,季母弯弯绕绕地提起他们的老房子不能住人了,她想盖一栋新房子,还缺一架梁。
    季月朋痛快的请她哪天有时间了,亲自来山上转转看,成材的大树随便挑,挑几棵都行,只要挑好了,他马上去办林木采伐许可证。
    季母说那就明天吧,她亲手给季月朋绣的一双“事事如意”的鞋垫,还有几针就完工了。今晚,她再亲手做些季月朋喜欢吃的熏肚和香酥带鱼。
    等季母挂断电话,季月朋高兴地打了个响指,他很早就想让娘也尝尝他的手艺,好好吃一顿果木炖大鹅了。
    第二天一早,季月朋特地去了趟集市,买回炖大鹅必须用的调料,杀了从山上逮回来的那只大白鹅,收拾的仔细又干净,斩块入锅,点起灶火。
    在果木燃烧的劈啪声中,一股睡意沉沉地袭来,季月朋的眼皮慢慢合拢,头一点一点地垂下去,渐渐进入了模糊的梦境。远远的,只见季父踩着一朵洁白的云向他走来,脸上笑呵呵的,手里牵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东西,看上去毛茸茸的,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季母在离季家山窝三里多路的地方,下了现任丈夫的摩托车,让他去镇上等着。
    独自一人提着布包,季母抄近路,很快走到龟壳山的转弯处。
    这时,一辆大货车满载货物,快速驶来。司机肿着眼泡,上眼皮同下眼皮不断打着架,嘴里的哈欠连连打着。
    恍惚间,天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五彩的霞光,霞光中立着一个面带微笑的老人。于一瞬间,他的手里抛出一条绳索,稳准狠地抛向大货车的车头。
    司机大吃一惊,使劲睁大眼睛,瞪圆了,才看清自己正驾车行至一座山前,紧接着听到一声沉闷的惨叫,同时感受到一侧车轮碾压到重物时的震颤。
    “月朋,从今以后,你可以安心和子玉好好过日子了。”
    季父抖动着手里的绳索,朗声说道。
    “爹,您……”
    “月朋,爹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
    季父说完,勒了一下手中的绳索,那怪物凄厉哀怨地叫了一声,听上去有些耳熟。
    季月朋满心疑惑的从梦中醒来,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木柴,又拉了拉风箱,鲜亮的火舌腾起,舔的锅底发红,“咕嘟咕嘟”的声音在锅中响起,热气噗噗地顶起锅盖,碰着锅沿,鹅肉的香气溢出来,绵绵不绝。
    外面隐约一片混乱,兴奋的狗吠中夹着猫的尖叫。
    季家的大门“吱呀”响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跑进一个人,是季月朋的大伯。
    “月朋,不好了!”
    “大伯,您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娘,你娘她在龟壳山被一辆大货车给压死了。”
    “爹,不要!不要啊!”
    季月朋忽然明白了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他一骨碌爬起来,跑出灶屋,双手扑向天空,仰起头,大声呼喊着。
    “我、我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急呀?怎么不缓着点儿说呢?看把孩子给吓的!都吓成什么样了?月朋,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一只野狗叼起季母的布包,跑向远处的一片山峦,一群野猫在后面穷追不舍。
    酸枣树伸出的棘刺不屈不挠,很快划破了布包,一双绣着“事事如意”的花鞋垫掉出来,落入崖下的一口枯井中,一阵慌乱的“吱吱”声过后,花鞋垫中的一只做了一对老鼠的婚床,另一只做了一条蛇的卧榻。
    山野清新的空气中,熏肚的香味和着香酥带鱼的腥味,越发的浓了。
    犬牙咬紧的重负忽然有所减轻,野狗跑的更快了,野猫追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