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到安安的画在拍卖图录上出现后,沈南月就一直心神不宁。
一方面是激动有了安安的线索,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安安。
三年前的那伙人穷凶极恶,她只能祈祷着安安的失踪,跟那群人没关系。
沉思之际,周遇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周遇深?你怎么在这儿?”
沈南月没有注意,倒是祝愿惊讶地率先开口。
沈南月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就对上周遇深平静无波的眸子。
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周遇深倒是若无其事地坐到沈南月旁边,淡定地回答祝愿的话。
“来见个合作方,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们。”
“合作方?你们在这儿谈生意?”
沈南月疑惑地看向周遇深,禁不住问道:“男的女的?”
“女的。”
沈南月微蹙着眉,看着周遇深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女的?她不会要潜规则你吧?”
祝愿惊呼,看向周遇深的目光也深思起来。
这样一副惊为天人的样貌,放在职场,高低是个潜规则对象。
要是他真的不想努力,出卖出卖色相确实能富贵在天。
她眯着眼打量着周遇深。
这样的目光让周遇深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做了什么颠覆三观的事。
正要开口解释。
祝愿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奸懒馋滑是人类共性,无论男女,对诱惑都难以抵抗的力量,你要真做出这些事,我也能理解。”
这话让周遇深黑了脸。
下意识看向沈南月,却见她依旧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心中莫名其妙的火焰迅速增长。
“正丰的老板喜欢喝酒,我不过是投其所好,她只是喝高兴了签了合同,能出什么事?”
他的声音冷冷的,非常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喜。
沈南月见他生气了,偏头朝祝愿使了个眼色。
男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何况当着他的面说他被潜规则,他肯定不高兴。
祝愿尬笑一声,拍拍沈南月的肩膀:“我的意思是,这种事很正常,我能理解。但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毕竟月月的眼光一向很好!”
她看了眼沈南月:“况且,你都被月月这个有颜有钱的富婆包养了,其他人肯定入不了你的眼!”
自觉说得很好的祝愿,越说越真诚。
沈南月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最后祝愿索性起身,佯装非常焦急地看了眼时间。
“我想起我还要跟俱乐部那帮崽子一起兜风,我得先走了。”
说着,她毫不留情地将这里留给了沈南月和周遇深。
沈南月捏着酒杯,死死地盯住祝愿的背影。
这个祝愿,不是说今晚把时间都留给她了吗?
临阵脱逃!
倒是周遇深侧着身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南月,疑惑道:“我有被沈小姐包养吗?”
“我不给男人花钱。”
沈南月瞪了他一眼,怎么还顺杆子往上爬?
周遇深笑着没说话。
她又问:“你客户谈完了?”
“谈完了,所以来找你了,刚刚大老远的就看到你跳舞,跳得很好。”
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抬手与沈南月的酒杯碰了碰,才喝了口酒。
不知道是不是沈南月的错觉,刚刚他幽幽看着她的那一眼,写满了对她的控诉。
好像背着丈夫来外面找乐子的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她微颤,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这么晚了,我找个代驾,等会儿先送你回去。”
说着,她拿出手机开始在平台叫代驾。
周遇深看着她笑道:“还真开始包养我了?”
“闭嘴!”沈南月凶凶地瞪他一眼,目光却不吓人。
周遇深但笑不语,垂眸时目光扫过她手边的那本拍卖会图录,悄悄记下了名字。
不一会儿,有代驾接单了。
沈南月起身,招呼周遇深:“走吧。”
周遇深跟上沈南月的脚步,两人肩并肩往外走去。
亲密的距离,时不时低头耳语,他们看起来比热恋中的情侣都让人上头。
陈暮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捏着酒杯的手颤抖着,仿佛在压抑滔天的情绪。
“看!这是我上个月去京都与周家老爷子谈生意的照片,这老爷子一把年纪精神头倒是很好。”
同桌的朋友拿出照片,陈暮淡淡地瞥了一眼。
目光突然落在照片的一角。
他猛地一把抢过手机。
“陈暮,你干嘛?”
陈暮没说话,只死死地看着位于照片右下角的一个模糊背影。
古色古香的园林长廊边,穿着西服的男人正在打电话,虽看不到脸,但陈暮却潜意识认为那人是周遇深。
他将手机还回去,故作无意地询问:“你见过周家少爷吗?”
“见是没见着,听说他在国外留学,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些闲言碎语,这周家少爷其实是个私生子!周家主母生不出孩子,就把周少爷接回来写进族谱,继承家业!”
高门贵家多多少少都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虽常见,却非常令人不耻。
在豪门的食物链中,私生子就是处于底层的人。
赵轻轻皱着脸,满眼鄙夷:“那周家的主母能同意?”
“她自己生不了,不同意也没办法呀。”
陈暮沉默,坐在一旁的林思菀看出他的不对劲,悄悄问他。
“陈暮哥,怎么了?”
陈暮看了她一眼,心下措辞,才开了口:“周遇深,很可能就是周家的私生子。”
……
三天后。
沈南月独自出现在拍卖会现场。
祝愿临时有事,只能让沈南月自己去。
刚到现场,将邀请函递给相关人员检查后,她才进了会场。
她今天穿着小香风的短裙,上面套一件板正的粉色西装外套,一头微卷的头发自然搭下,整个人多了几分俏皮。
刚进会场,她迎面就撞上了陈暮和林思菀。
林思菀先是打量了沈南月一眼,隐下目光中的嫉妒,疑惑开口。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南月还没回答,她又了然地‘哦’了一声,笑道。
“那天在酒吧我把拍卖图录落在了你那儿,你是看到我和陈暮哥要来拍卖会,所以才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