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兄,你给我醒醒。”
黎年厉声喊着,在他毫不留情的剑招下,脸色很是难看,剑尖一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踹在他腰侧。
“许知渊,给我杀了黎年,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
应飞鸿神色阴狠,双目泛着赤红,昔日覆手为云的人形同凡人,沦为一个废人。
他捂着腹部,宛若一条低贱的狗,在地上爬着。
他要黎年死,要她万念俱灰,要她同他一样。
下一刻,青色剑光咆哮而出,剑招瞬息万变,剑气凌厉不可挡,许知渊不愧是青炎长老首徒。
但此时此刻,黎年没什么好心情去欣赏,眉心蹙了蹙,随手从宫殿里顺出一条捆神链。
两人对峙片刻,黎年找准机会,将定身符贴在他身上,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三下五除二将他绑住。
许知渊动作凝滞了一瞬,高大的身躯被锁链牢牢绊住,他却仿佛没知觉,拼命挣扎着。
黎年观察他片刻,心中涌起涩然,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沦为傀儡,毫无尊严。
他若是清醒着,会有多痛苦?
眼看着许知渊都被黎年控制,应飞鸿神色癫狂,视线转而看向初絮,眼里爆发出阴寒。
“初絮,把江毓夏给我杀了。”
这一句话,让黎年与陷在惊恐中的初絮双双回神。
江毓夏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空气中无形的束缚圈住她的脖颈,死亡仿佛下一刻就能降临。
“把她放了,我放你离开。”
黎年皱眉看着江毓夏神色中的痛苦,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眼眸轻敛。
初絮闻言,手中的剑刃抵进江毓夏脖颈,拧紧了眉心,丝毫不相信她的话。
“我们四人之中,必须死一个,怎么?你难道会让许知渊死?!”
“若我放了江毓夏,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黎年轻抿唇角,眼中没有任何温度,方才是她成为拿捏元梁珏的棋子,而现在江毓夏的命是桎梏她的工具。
她垂了垂眸,心中涌起的无尽杀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江毓夏闭了闭眼,艰难的喘着气,恨不得挣脱开杀了初絮,余光中看到黎年的神情。
心里一咯噔。
不久前亲眼看着她母亲死在他眼前,如果她出事,黎年绝对会疯掉。
不可以!
她必须自救。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这样做,若我这样做,此生不得好死。”
黎年一双眸子漆黑深不见底,轻描淡写的立下誓言。
初絮神色几经变换,瞳孔瞪圆,似乎是在评估这句话的真实性,余光看到被捆起的许知渊。
“你把许知渊杀了,破了这禁制,我就放了江毓夏。一命换一命,很划算吧。”
黎年身形一僵,“你说什么?!”
这句话平静极了,却无端让初絮脊背发凉。
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的,“我说,杀了许知渊。”
黎年僵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动手,现在马上杀了他,否则我就杀了江毓夏,你选一个。”
初絮本该是害怕的,可看到黎年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却升起无尽的快意。
甚至得意到………忘形了。
一道柔和的光芒自眼前绽放,琉璃剔透的花瓣漫天落下,精纯强大的妖力倾泻而出。
江毓夏一手持花,花瓣落在初絮身上,宛若锋利无比的刀刃,割破肌肤。
瞬间,鲜红的血密密麻麻的渗出,花瓣继续落下。
初絮在妖力倾泻而出时,便被击飞数米远,摔倒在地。
“初絮,你太得意忘形了。”
江毓夏轻轻抚了一下手中的花,漫天花瓣飘落在她身上,却毫发无损,她漠然说道
“唔………!”
初絮反应过来后,已经是遍体鳞伤,她急忙拿出太虚隐息铃化出保护罩。
黎年亦是诧异了一瞬,目光落到江毓夏手中的花上,神色有一瞬的复杂。
妖魄花,妖界圣物。
初絮双眸狠厉,抹去嘴角的血迹,“你以为我没有留后手吗?”
话落,手里太虚隐息铃微动,先前布下的杀机再次席卷了江毓夏。
明明摸不到,可江毓夏身体瞬间腾空,紧接着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流血,血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裳。
黎年眼神一凝,挥剑斩去,却扑了空,在意识到这是太虚隐息铃时,她脑海里紧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眼底染上猩红,周身弥漫着令人心悸的疯狂。
天际之上,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天雷滚滚,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初絮,你若杀了她,辛水蓉我必杀之,她受过什么,我会千倍万倍附加在辛水蓉身上。”
初絮陡然一僵,眼里惊疑不定,指尖抖了抖,却不敢彻底松开江毓夏,只是将力道减弱了。
“把许知渊杀了,我就放开她。否则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黎年手中的剑微顿,沉默片刻后,持着剑缓缓走向许知渊……
江毓夏眨了眨眼,眼里泛起酸涩,她的年年已经要被逼疯了啊!
不要……谁来救救她们啊…
她想要操控妖魄花强行挣脱开束缚,可是一旦这么做了,太虚隐息铃会被撑爆。
结局便是同元梁珏一样。
剑尖机械的伸起,黎年低垂着眼眸,睫羽颤抖着,甚至不敢去看许知渊的脸。
她的剑招很稳,很快,很强。
此刻却几乎握不稳剑,她的心仿佛被硬生生劈开,碎成几瓣,寒风呼呼的灌进,太痛了。
就在这一刻,两大强劲的气流同时掀起,黑影与白衣身影自半空踏出,落到地面。
半空中的江毓夏眼皮轻抬,在看到来人后,终于松下一口气。
宿禹一身白衣,视线扫过这里,神色骤然沉了下来,目光定格在黎年身上。
“黎儿。”
打了快半个时辰的噬空懒懒活动了一下手腕,在看清这场面后,倒也不急着出手,抱臂戏谑的看着。
黎年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紧接着自己手里的剑哐啷掉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里。
“黎儿,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宿禹一手揽住她的腰,微微俯身,抱住了她冰凉僵硬的身体,凑在她耳边低喃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