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憷生和王悦心如约来到了余玉家。
    王悦心今天声音的状态出奇了好，按照他的说法，这是is发行的第一首单曲，而query作为is作曲部的元老一定也会有所耳闻。
    说不定，q神能听到他们的作品呢？
    他似乎早就忘了自己前不久刚蛐蛐完章·折哥迷弟版·远，这时候的王·q神迷弟版·悦心已经彻底亢奋了。
    “爷们要战斗！”王悦心小宇宙爆发。
    “query大概听不懂你唱的词。”陈憷生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开始逗他，“所以悦心，你只能通过声音和曲子来向他隔空对话。”
    “……不行不行，那我这几句要不要再改改？生哥，小鱼，你们再看看我这几句，这个调，可以吗？”
    嗯，query确实听过他们的作品，甚至还一起创作呢，余玉对王悦心兴奋之余又患得患失的状态表示理解尊重并祝福。
    要是他知道自己甚至还会和query合作一首歌，会不会直接红温晕过去？
    “这是我们一起讨论磨合出来的最佳版本，悦心，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音乐。”陈憷生有些好笑地安慰着，“如果你连自己都没法相信自己，那你就更没法唱出让听众信服的音乐，无论这个观众是谁。”
    余玉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毛：“音乐本就是多元化的，糊糊，你不必为了迎合谁的喜好而失去自我，这是本末倒置，音乐本就要写出自己心中所想，才能投入自己的感情唱出自己的内心。放心，只要你唱出了属于自己的感情，你家q神如果听到了也会喜欢的，至少我很喜欢。”
    被两人安抚着的王悦心心里挺温暖，脸上也绽放出了自信而又夺目的灿烂笑容，伸手抱了抱陈憷生和余玉。
    以前的他，尤其是余玉将他带出去旅行之前，他看起来畏缩又黯淡，哪怕是在蘑菇屋的时候，都带着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
    现在的他，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勇往直前的少年，但比起那个少年又成熟了不少，也许成长带给他的，并非永远是伤痛，还有百折不挠的韧劲。
    “那我今天，就要录一个，最完美的版本，你们千万别和我客气。”
    “行，我们陪你一起磨。”陈憷生点了点头，他今天一天都空了出来，全部交给兄弟们，可以录到满意为止。
    “悦心，如果你想要完美的话，那会很‘完美’哦。”余玉笑眯眯地提前打了个补丁。
    “没事，鱼鱼你尽管上。”王悦心拍了拍胸脯，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既然好兄弟要精益求精，那就别怪他开始上“酷刑”。认真起来的余玉，可是会拿出上辈子乐神这辈子q神的专业而苛刻的态度，对待每一个音符——
    “悦心，节奏不对，这一句从第四个字开始，慢了1\/6拍，重来。”
    “这次快了，生哥这句唱完之后你早进了半秒，重来……”
    “……感觉你的气息流动不流畅啊，应该是你气沉太深，所以气息转换率偏低，怎么，毕业以后学校里学的东西就一键清空了吗？放松，别紧张，你得天独厚的嗓音天赋是不让你这样挥霍的。”
    “以后再慢慢矫正你这个气息问题吧，现在你跟着我，看好了，先把你这几句气息调过来……”
    “很好，这一句完美，但下一句不会唱了吗？愣着干嘛，继续。”
    “我脸上没有谱子，曲谱在你面前，again。”
    “……这一句真假混声你唱得不别扭吗？知道别扭为什么要这样唱？这两个字换一下这样唱是不是更轻松一点？”
    ……
    不是，救命，之前和余玉录歌的时候他不是这个画风啊！
    脸上和颜悦色但说出的话字字诛心的余玉也太可怕了吧！
    天杀的把以前那条笑容阳光说话也温柔只会偶尔隐晦指出问题的体贴小甜鱼还回来！
    别说王悦心双眼都写满了生无可恋，就连没有被波及到的陈憷生都忍不住从头到脚瞅了余玉好几眼。
    他和他合作过一张专辑，那时候他已经看到了余玉的专业性，但现在这样专业性兼具攻击性的强势鱼可不多见。
    虽然看起来恐怖，但经过他一针见血的“调教”，王悦心确实肉眼可见地比之前唱得更好了。
    所以与其说是余玉在对王悦心的每一句唱段吹毛求疵，倒不如说他在教他如何唱得更好更科学，让他进步。
    这其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有天赋的人不一定专业性强，专业性强的人也不一定会明白教授他人的方法。
    余玉看似十五年没碰音乐，但他对音乐的理解居然比大多数人还要强，这中间可不是单纯靠天赋就能弥补的，这需要无数的积累才能做到。
    那他是如何积累的呢？
    陈憷生沉思片刻，突然对余玉说：“鱼，你再帮我看看这一段，我觉得这样唱，是不是好一点……”
    余玉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一边改进王悦心的唱法，一边录歌，终于把他们三人的唱段录完。
    王悦心趴在沙发上一副已被榨干的虚脱模样，还不忘发个大眼声情并茂地控（zheng）诉（huo）他。
    @王悦心：【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鱼，之前是我看走了眼！现在我在此宣布，从前的王糊已经死了，是鱼亲手杀了他，我是钮祜禄王糊！】
    配图第一张，王悦心面无表情躺在沙发上的自拍。
    配图第二张，和陈憷生一起坐在设备前的余玉背影。
    这条让大家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的大眼发了没过多久，今天“案发现场”的当事人就出现了。
    @陈憷生：【捂嘴笑.jpg你猜我现在脑海里一直围绕的两个字是什么？手动狗头.jpg】
    @王悦心：【重来！！！不行看到这两个字我生理性想吐。】
    @不懂音乐的咸鱼：【farewell王糊手动再见.jpg，nice to meet you钮祜禄王糊握手.jpg。】
    @王悦心：【你不要过来啊！】
    经常偷偷网上冲浪的某王姓大爷看完后将王悦心的大眼截了个图扔群里，然后艾特了余玉。
    「小鱼你把糊糊怎么了？」
    王悦心：「生无可恋.jpg。」
    「？」苏星来看热闹。
    「怎么个事？」章远也出现了。
    「你们不是在录歌吗？」路虎表示疑惑。
    「对呀，没什么呀，我们就是录了个歌，那首被某节目组否决的《思念是一种病》。委屈.jpg」余玉无辜道。
    王大爷怀疑：「录个歌你能把他榨成这样？」
    「不信你问生哥嘛。对手指.jpg」
    陈憷生实事求是：「确实只是录歌，但鱼确实也不是一个温柔的老师。」
    「？我还不够温柔吗我一直保持核善微笑啊。」
    「你的输入法是不会骗人的！」王悦心一眼就瞧见了“核善”二字，「听我一句劝，小鱼，你下次还不如不笑呢。」
    片刻之后其他几人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你之前怎么没想着给我改善唱法？虽然我这实力已经用不着改善，再改某个冠军就得开始紧张了，但你居然连这种念头都没想过，偏心。」苏星开始算账。
    「我这也没有这待遇，甚至我还得倒贴戏腔教学。」王峥亮突然发现自己亏了。
    「我到时候唱跳你得帮我调整下气息。」章远说，这福利他也想要，与好奇教导主任·鱼到底有多“恐怖”无关，真的。
    「那我明天上钟的时候也想试试鱼师傅这个服务。」路虎也挺好奇啊不，也想进步。
    「其实，今天之后我突然好奇小鱼生气吵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王悦心陷入沉思.jpg，「鱼鱼你什么时候和我吵一架吧？」
    「？」x6。
    苏星调侃着：「我第一次见有人求着别人和他吵架的，你要是想被骂你早说啊我这有一堆优美的瓷国话老早就想跟你说了。」
    「我不是和你吵过很多次吗？」余玉不解。
    「那种菜鸡互啄算什么吵架啊。」
    孩子你好像把自己也骂了。不过他倒是能理解王悦心突然的抽象，毕竟在他们面前他似乎一直都是挺随和的样子，今天突然被余玉怼，王悦心逆反心理出现就想调侃撩拨一下。
    真是的，上辈子那些人想让他稍微指导下都还得看他心情，被怼得狗血淋头都欲求不满，他已经很收敛了好嘛，现在的孩子还真经不起风浪。
    不过话又说回来，“余玉”这个乐子人确实挺少毒舌怼人，倒是query在外界看来就是一个能把黑粉噎死个性十足的神秘大神，要是两者身份结合，他们估计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那我其实也挺想看看生哥亮哥和我吵架诶，想看两位老大哥凶巴巴的样子呢。」余玉明人不说暗话，看他发脾气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被两位好大哥骂呢。
    「？」x6again。
    「生哥现在不想骂你只想揍你我跟你说，」王峥亮发了个打屁股的表情包，「今天这俩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想被骂？生哥你说，你今天和他们在一起的。」
    「我也想不到他们突然就变态了，至少在我们分开之前他们都是正常人。」陈憷生笑哭.jpg。
    王悦心被余玉“调教”后突然发疯于是余玉陪着他一起发疯，被群里其他兄弟嫌弃了一番之后他们总算消停下来，当然也免不了被善于挂人的裂哥截图发大眼蛐蛐一番。
    第二天路虎很早就来到了余玉家。
    由于他们今天要录两首歌，路虎昨天还找王悦心和陈憷生私聊了一会儿问问他们进展。
    私聊的时候王悦心倒没有像在群里故意撩拨余玉那般整活，他很认真地给自家虎哥透露余玉的建议真的对自己非常有帮助，也正因为他在一边“上课”一边录歌，花的时间会更久，希望路虎不要将余玉“授课”状态下不太好听的实话太过放在心上，他的本意是好的。
    虽然有些意外余玉居然还藏着这样一面，而以前居然一直摆烂没有向兄弟们展现他的真正实力，但路虎其实也明白，余玉能写出这样相当于创造出全新作曲流派的音乐，他的实力本就不一般。
    有了心理准备，再加上性格本就比王悦心少一点棱角，路虎很快就适应了鱼师傅的手法，并且他听进去了，他认为他说的每一句都在理，都是他自己无法注意到的小细节，被余玉一点拨，路虎几乎是一点就透立马能举一反三。
    《思念是一种病》的唱段录完了，但研究音乐和自己唱作毛病的路虎正在兴头上压根停不下来，直到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他们的热火朝天。
    “鱼鱼，你坐着，今天你辛苦了，我去开门，如果是快递我帮你搬进来，是你的经纪人的话我帮你倒水，绝不让咱小鱼累着。”路虎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按住了准备起身的余玉。
    本就只是个假动作的余玉还故意客套了一句：“啊这不好吧？”
    “这很好。”路虎说，“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脑子里塞满了音符的路虎现在只想尽快应付好门外的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余玉脸上恶趣味的笑容。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地下室跑上来，拉开门，却发现门外并不是他以为的快递小哥或者李牧，而是一位，看起来颇为眼熟气质阴郁的外国人。
    那一瞬间，路虎脑子和舌头离家出走。
    怎么用外语打招呼来着？这老外懂瓷国话不？咋说来着？怎么老是你how old are you是用这儿的不？
    对方看到了一脸懵逼的路虎，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和疑惑，下一秒，一句非常正宗的瓷国话从老外嘴里说出来：“路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您。”
    好久不见？
    “啊！”路虎突然大叫一声。
    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初帮他和ty签合同的，余玉介绍的律师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