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喊，直接叫街上来往的人群都停了一下，好几个人都在朝这边张望，想知道到底发生啥事了。
    韶明也没料到企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现在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没有就没有嘛！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啦！
    企业也知道自己过激了，看见韶明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她连忙把人拉到旁边的摊位上坐下。
    “……你还好吗，韶明？”
    “你要是再来一声，我就要不好了。”
    “抱歉。”
    企业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道歉。
    那实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她一时间也不敢猜那到底是韶明在开玩笑，还是说她真的那么认为，只好先抢先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是没想到表现过头了而已。
    所幸韶明摆了摆手。
    “没事，只是大脑暂时性地受到了外界刺激而已……你看，已经好了。”
    说着，韶明站了起来。
    看她没什么事，企业也松了一口气。
    来都来了，这个夜市要是不逛，韶明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于是在稍作休整了之后，韶明拉着企业的手，又重新汇入了来往的人流之中。
    旅店老板说的没有错，这里确实很热闹。
    各种小吃的摊子前挤满了人群，橘色的暖灯照亮着地上斑驳的青石板，烟火的气息在鼻间萦绕。
    还没走两步，韶明的手里就多了一盒章鱼小丸子。
    多亏了刚才那顿不甚满意的晚饭，让她没吃多少东西的同时，还把她胃口挑剔的标准下降了一个档次。
    现在吃着小摊子做出来的食物，韶明觉得味道倒也还可以。
    嘴里吃着丸子，她也不忘问一句企业。
    “味道不错，要尝尝吗？”
    和韶明不同，为了不浪费，刚才那顿饭九成九的饭菜都是被企业扫进了肚子里。
    不过舰娘和人类又不太一样。
    支持她们生命活动所需的能量来源，主要是石油，人类的食物虽然也能给她们提供的能量，但是相当微薄。
    而且除非饭菜里加了石油，否则她们吃了是没有饱腹感的。
    但她们还是可以尝到食物的味道的。
    眼下，企业看着韶明手里的章鱼小丸子，伸手拿起签子插了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味道是还不错。
    虽然面糊稀了一点，酱汁太稠了一点，里面的章鱼粒又小了一点。
    但是味道还不错。
    企业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然后朝着韶明点点头。
    在章鱼小丸子这里开了一个好头，韶明对那些自己没吃过的小吃兴趣就更大了，跟在她身后的企业手上很快就拎满了各种大包小包。
    边走边吃，等到韶明觉得吃的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手里的一盒小丸子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看看手里的丸子，又看看身后像是个无情搬运机器的企业。
    韶明想了想，叉起那颗丸子递到她嘴边。
    “吃。”
    “……”
    这副场景好像在哪里遇见过。
    企业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之前姐姐约克城给她下的套，还有那张高清黑历史照片。
    韶明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才对。
    只是犹豫了片刻，企业低头咬住了那颗丸子。
    眼见她吃了下去，韶明把手里的盒子和签子扔到了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后，抬头一看自己正站到了一家刚摆出来的卖豆腐的摊子前。
    但是为什么……是黑色的豆腐？
    “嗯？”
    企业也注意到了这边的豆腐摊子，只是比起韶明的好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
    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舰装空间里，然后她伸手拉住韶明，往后退了几步。
    韶明：？
    她倒是没有反抗。
    只是在企业后退的脚步停下来了之后，她才问了一句。
    “怎么了？”
    “……我听说过，传说东煌有一种奇怪的豆腐吃法，就是把它放到发酵变臭了之后再丢进油锅里炸着吃。”
    “据说那种豆腐的味道……”
    恰巧在这个时候，那个卖豆腐的摊主已经热好了油锅，现在正在把臭豆腐切成一块块的丢进锅里。
    瞬间，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臭味弥漫了开来。
    企业也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下半句话。
    “很……很像在吃……排泄物。”
    乐正人居然敢吃屎！？
    韶明瞳孔地震。
    旁边不知道哪个人听到了她们说的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们说的是臭豆腐吧？”
    “不要被传言吓到啊，就是豆腐的味道，用油炸一下很好吃的。”
    “就是普通的豆腐味？”
    “额……那倒也不是，这个味道还是得你自己尝了才知道。”
    和她们搭话的大叔挠了挠头。
    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臭豆腐，也没办法具体描述出臭豆腐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但那绝对不可能是屎味！
    “怎么样，你们要不还是尝一尝，这可是我们这条街的招牌之一啊！”
    企业闻言，瞬间警惕了起来。
    这个人居然撺掇韶明去吃那种东西！
    而更可怕的事情是，以韶明那旺盛的好奇心来说，她八成……
    “招牌啊……那个豆腐真的很好吃？”
    “很好吃，而且绝对不是什么……那什么！”
    “客人，我可以先送你两个尝尝味道嘛！”
    大概是她们两个站在人家摊子前面太显眼了，老板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对话，开始热情地招呼着她们。
    说着，他居然还真的拿了个塑料碟子盛了两块刚出锅的臭豆腐，浇了酱汁后递了过来。
    韶明捏着鼻子接过，转头看向企业。
    企业浑身上下肉眼可见地都写满了抗拒，看起来要不是因为韶明端着那盘东西，她这会儿绝对会用航弹把那两块豆腐人道毁灭。
    韶明又转头看向那两个大叔。
    两个壮硕的汉子拍着胸脯跟她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
    唔……
    在企业绝望的眼神中，韶明拿着签子挑了一块小一点的咬了一口。
    她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咽了下去……
    企业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韶明不干净了。
    再然后，她马上考虑到了另一件事情。
    ——她回玉树之后，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向姐姐请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