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现场。
    陈潇手里的电话亮了起来。
    拿起来一瞧，是大众文学出版社社长的消息。
    他站起来，跟周围人打了个招呼，走到养心殿外，给社长打了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
    “夏社长，好久不见啊。”
    “陈导上午好。”
    两人寒暄了会，对面的社长语气犹豫地道：“陈导，我们计划加大力度推广《活着》，不过，下个月下旬有本新书，市场表现也会不错。”
    听到这话，陈潇点点头。
    《哈利波特》在华夏的出版公司就是大众文学出版社。
    二月下旬就八天，一家公司不至于出版两本爆款。
    应该就是《哈利波特》。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社长继续道：“那本书，我觉得也挺适合影视化的，您到时候关注一下，如果感兴趣，我就帮您联系一下文学代理。”
    陈潇眉头微皱，继续往院子里溜达。
    社长这话，应该不是表面意思，并非真的问他要不要影视化。
    社长刚提到《活着》。
    显然是心中将两本书的市场表现做了比较，担心《活着》的销量不敌《哈利波特》，东传误会出版社减少合作，才专门打个电话来表明友好的态度吧。
    只不过不好直说“你的书卖不过人家”，就绕了个弯，问他要不要影视化。
    社长真是客气了。
    嗯……忽然体会到，社交圈真是个圈了。
    已经两个人告诉他，他要被自己抢钱了。
    陈潇笑道：“多谢夏社长，到时候看情况吧。”
    “好，有需要就联系我。然后《活着》这本书，你放心，我特别喜欢这部作品，会尽量给这本书宣传资源。”
    陈潇抬手捂住额头。
    倒……也不必。
    《活着》不急，公司想靠拿奖，扩大读者群体。
    而且它讲的是穷苦的生活，不打算靠它捞钱。过段时间会在免费小说平台上，直接放出来。
    但《哈利波特》是要赚钱的啊！刚上市，尽量宣传它啊！
    陈潇拉开藤椅坐下，说道：“夏社长客气了。下个月您需要推爆款，推那本就好。出版社也得赚钱嘛。《活着》的话，如果能拿奖，自然会被进入更多人的视野。我不急，是好书的话，总会被大家看到。”
    电话对面，夏社长一愣。
    把手机从耳边拿到面前，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陈潇的头像，又重新把电话放回去。
    陈潇这话，是让出版社推别人的书？
    这么大方？
    这么洒脱？
    啊？你出一本书，却让出版社把宣传的资源让给别人？
    你大佛啊？
    夏社长感觉自己的cpu在迅速燃烧。
    不过，从自己的角度来说，这绝对是好事。省得出版社协调资源，也不用担心得罪人了。
    难道陈潇是看出他为难，特意给他台阶下？
    社长笑道：“好的，谢谢陈导。陈导真是洒脱，夏某佩服，佩服。”
    电话对面，陈潇屏住呼吸，心中暗道：
    不是……你别夸了。
    你这么夸，让人很担心，你得知作者身份的时候，会不会背地里骂我陈狗啊。
    陈潇尴尬笑笑，“过奖了，真的过奖了。”
    又聊了几句后，两人挂掉电话。
    大众文学出版社里。
    夏社长放下手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理解，还是不理解。
    他都提出来给陈潇资源，陈潇也没必要拒绝啊？
    商人重利，怎么能如此不在意名利？
    难以置信啊。
    一直以为，正义洒脱是他的人设，是粉丝滤镜。
    是真的？不会吧？
    想到这里，夏社长不可思议地看向窗外，目光划过书架，停在在黑色的《活着》上。
    他眉心微皱，起身走到书架前，拿下这部小说。
    难道说……真是他觉悟不够，太过浅薄了？
    最近他一直想，陈潇为什么不多写点，凑够13万去参评茅盾文学奖。
    如今看来，这12万字，或许是陈导有意为之啊！
    人家拿奖拿到手软，根本不需要这样证明自己。
    难道这就是文化部的人吗？传说中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好高的境界。佩服，佩服！
    另一边，横店明清宫苑的养心殿里，剧组进入短暂的休息。
    方荣走出养心殿，就看到陈潇坐在藤椅上眉头紧皱盯着手机发呆。
    方荣溜达过去，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老板怎么了？为情所困，遇到感情问题了？”
    陈潇冷哼一声，“您在剧组吃瓜吃魔怔了吧？刚刚是大众出版社的夏社长刚才跟我说，下个月要出版一本爆款书，问要不要考虑影视化。”
    方荣点点头，“老夏啊，眼光很准。你答应了？”
    “那倒没。”
    “你……”
    方荣轻叹一口气，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社长眼光准，主动联系他，大概率是个大火的作品。
    答应下来，拿到影视改编权。你不拍，给公司里其他人拍啊。
    天上掉钱都不要，怎么想的啊？
    方荣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年轻人要面子吧。
    但那是钱啊！
    面子不能当钱用，但钱却能当面子用啊！
    方荣试探着问道：“陈导，你是觉得从外引进作品丢脸吧？”
    不等陈潇回答，他就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哥劝你一句，人总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吧？”
    陈潇：“？”
    方荣咳了一声。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说错了。人不能为了面子，连钱都不要吧？”
    方荣尴尬笑笑。
    这次听起来就正直多了吧。
    陈潇耸耸肩，“我是那种人吗？”
    方荣果断道：“不是。那你打算之后拿下对吧？拿到之后，你不拍给我吧。”
    “不，我来拍。”
    方荣偷偷翻了个白眼。
    行，真是高看他的自尊心了。
    ……
    第二天，一场大雪降临横店。
    各家剧组纷纷忙碌起来，借着大雪争取拍摄名场面。
    陈潇则离开了剧组，在浙省逛了起来。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来到2月1号。
    全球多个国家的出版商先后启动《哈利波特》的宣传工作。铺天盖地的宣传广告以各种形式进入大众视野。
    年轻人刷手机时，偶尔便会看到出版社在社交媒体与在线平台发的广告。
    打工人打开电子邮箱，也会看到出版社发的新书预告。
    亚马讯、某宝等购物网站、各国出版社的网站也开启了预售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