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气出病来无狗替
作者:扶不起的小阿斗   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最新章节     
    春合堂坐落在阜成门内大街,是座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四进院,据说曾是清廷某总管大太监的旧居。
    朱红的大门外停了两辆进口轿车,黑色那辆的车门上有修补痕迹,白灵筠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许棹的。
    旁边还有辆非常扎眼的白色轿车,车头插着红底金丝的麒麟旗,车窗拉着防窥白纱帘,那纱帘绑带都是金线刺绣的,很是华贵讲究。
    挑云刚将车子停稳,门房守卫便快步跑出来,躬身哈腰的在车窗外询问。
    “嘉客寻人还是访友?寻的哪位老板,访的哪位乐官?”
    车窗半开着,挑云挺直腰背挡住守卫往车内打探的视线。
    冷声说道:“找你们梅老板。”
    守卫笑的满脸谄媚,听说是找台柱子的,腰身又低了一分。
    “哎哟,您告罪,今儿个不赶巧,梅老板这会正接待坐上客呢。”
    闻言,后座车窗落下,白灵筠扫着一旁的白色轿车,问道:“可是侗五爷?”
    守卫猛然见到后座上坐着的人,浑身一震,话都说不利索。
    “白、白……白老板?”
    白灵筠颔首微笑,“既然不赶巧,还得劳您跑趟腿,帮忙同梅师弟知会一声。”
    挑云在后视镜里接收到白灵筠的眼神示意,从怀里掏出两块大洋塞进守卫手里。
    “若梅师弟不便见客,可请十一郎,哦,就是杜鸣悦杜老板出来一叙。”
    守卫得了好处,高高兴兴应下,半句废话没有,匆匆跑进去寻人。
    门房里还有其他守卫,见车里的人是白灵筠,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瞧,间或还挤眉弄眼的眼神交流几下。
    不消片刻,方才进去通传的守卫带了个人出来,正是傻狍子师弟,杜鸣悦。
    杜鸣悦快步走到车子旁,难得有礼貌的率先叫人。
    “八师兄。”
    白灵筠眯缝着眼,上下打量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忍不住问道:“你中邪了?”
    杜鸣悦条件反射张嘴就要开怼,腮帮子都鼓起来,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憋憋屈屈的萎了下去。
    硬生生回道:“没有。”
    “哦,那是……中风了?”
    说着,白灵筠指了指杜鸣悦的唇角,“嘴都歪了。”
    杜鸣悦深吸一口气,他这是有话不能说,憋的!
    “师兄和侗五爷在小剧场上了行头,不方便出来,特意叫我接你过去。”
    白灵筠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车,看来他猜的没错,那辆插着麒麟旗的白色轿车果然是溥侗的,满京城大概都找不出第二辆如此高调炫富的车来。
    “前边带路吧,十一郎。”
    杜鸣悦扁起嘴,转身负气走在前面。
    春合堂这座四进院的占地面积相当之大,白灵筠跟在杜鸣悦后面七拐八绕,走了一刻钟才进了二道门。
    穿过檐廊,来到一栋小楼前,匾额上书“满庭芳”三个字,里面有管弦和念白传出,这里大概就是杜鸣悦所说的小剧场了。
    推门而入,舞台之上,溥侗头戴雉翎,身着战裙,手持双剑。
    “我乃青峰一蛇仙,变化奇巧法力全,皆因尘缘难决断,朝夕思念女婵娟。”
    念白一出,定身亮相。
    白灵筠眼中一亮,嚯,别说,溥侗这身本事还真不比职业选手差。
    由于《双蛇斗》青蛇男身化女身的设定,所以在演绎上采用了先净后旦的方式,一个角色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
    只不过,偌大的春合堂竟然连个唱花脸的人都选不出来,还要溥侗一个业余票友来客串?
    杜鸣悦冷眼看着舞台,恨的咬牙切齿。
    “平日里一个个师兄长师兄短,师兄吃饭我刷碗的,关键时刻都他妈是废物,恨不得把池塘里的王八壳子抠下来套自己个身上,再在地底刨个十米深坑,埋的狗来了都闻不着味儿才好。”
    白灵筠侧身朝杜鸣悦伸出大拇指,发自内心的赞叹。
    “你可真优秀啊。”
    这小毒嘴,骂人的时候一点不带卡顿的。
    杜鸣悦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你今天来看我师哥,咱俩之间就没事了。”
    白灵筠被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
    “咱俩之间有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杜鸣悦瞪大眼睛,“你自己干了什么难道还要我提醒?”
    嗯?他干什么了?
    白灵筠苦思冥想,待到台上白蛇唱到:我发慈悲将你放,快去修炼改善良,再若痴迷心妄想,双刃青锋剑下亡。
    一拍脑门,“啊”了一声。
    “你是怪我在你打泡戏期间开戏吧?”
    白灵筠惭愧的拱手抱拳,“那确实是我这同门师兄不好,我给你赔礼道歉。”
    当时他才来到这里,万事不明,一穷二白,只能听命行事,这事确实是他不讲究在先,傻狍子师弟心中有气是应该的。
    “我呸!”
    杜鸣悦丝毫不买账,脖子高高梗起,“我杜鸣悦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白灵筠想都没想,直接反问。
    “你不是吗?”
    杜鸣悦急眼了,“我是个屁,你少血口喷人!”
    白灵筠乐的不行,“对对对,你是个屁。”
    眼看杜鸣悦一头毛要炸起来,白灵筠连忙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哎哟,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啊。”
    杜鸣悦被摸的两颊一红,歪头往旁边躲。
    “你摸狗呢?”
    白灵筠猛点头,“是是是,我摸狗呢,狗狗莫生气,气出病来无狗替。”
    “你!”
    杜鸣悦肺子要气炸了,这人定是天生克他,不然怎么每次想好好跟他说句话都那么难呢?
    与之相反,白灵筠心情大好。
    对于杜鸣悦,他一直讨厌不起来,从第一次傻狍子师弟站在门外指着他,恶狠狠撂下那句“你等着”起,他就瞧出来了,这货本质坏不到哪去。
    几次三番接触下来,发现傻狍子师弟优点也不少,护短、嘴毒、打架生猛,只要手里牵狗绳引导的好,不失为一员猛将。
    把杜鸣悦一头毛摸的乱七八糟,白灵筠终于满意收手。
    “所以,你到底记仇我哪一点呢?”
    杜鸣悦顶着鸡窝头,凶狠的瞪着眼睛。
    “每一点!”
    “噗!哈哈——”
    话一出口,白灵筠又笑的东倒西歪,仿佛看见了饥饿的傻狍子使出全身力气,呲着一口大白牙,嗷呜啃了一嘴巴子树皮。
    此时,台上的戏停了,勾着半张花脸的溥侗眼神哀伤,语气幽怨。
    “白老板,我唱的这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