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事情渐渐落下,外面也变得安静许多。
文南星本以为秦颂今晚不会过来,毕竟刚回来,肯定是要去陪方苁依的,她也没打算等,准备更衣睡觉。
小翠被人叫走帮忙,到现在都没回来,她也不习惯别人服侍,让人都退下了,她自己洗漱更衣。
洗漱过后,她淡妆素雅地坐在镜子前,伸手卸下头上的钗环放到匣子里。
突然腰间附上一双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鼻尖还是那股熟悉的雪松味,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侯爷怎么过来了?”
秦颂的下巴抵在文南星的肩上。
“听闻你病了,过来看看。”
“妾身的病已经好了,侯爷车马劳累,应当好好歇着。”
秦颂在后面抱着,弯腰从镜子里看她,见她脸上的妆容早已褪去,头上没有了华丽的钗环,剩下一张白皙透亮的脸,清秀的眉眼和婀娜的身姿,让他在远方的夜里止不住地怀念,现在见到了,心里也是满满的知足。
感觉她腰身不如以前丰腴,手上感觉不到她的肉。
“好些日子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虽然瘦,可身子还是依旧柔软,秦颂从身后抱着她,柔软的身躯靠在他的怀里,整张脸埋进了她的颈窝,轻轻嗅着属于她身上的味道,闭着眼睛,那感觉如痴如醉。
不等文南星回答,秦颂接着说道:
“明日本侯给你送些好东西给你补补身子,还有些从岭南带回来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觉得你喜欢,便都带给你。”
秦颂略有讨好的意味,那边盛产胭脂,他回来不带点其他的东西,尽带了些胭脂水粉。
觉得应该是分开太久的缘故,他现在变得格外的痴缠,想把一切都给她,对她不禁起了垂涎之意,想宠着她,张口咬上了她的耳垂。
文南星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起身,从座椅上站起,将身上的人推开,起身绕到秦颂面前,粉面带笑,勾魂摄魄,秦颂也看不出她的疏远之意思。
脖颈上还有他的余温,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妾身多谢侯爷挂念,我让小红来给侯爷上茶。”
说着文南星便将小红喊了进来上茶,小翠不在,文南星只能喊小红进来。
秦颂也只有拉着文南星的手朝一边坐下,眼神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趁机多看两眼,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门被丫鬟推开,进来个端着茶水糕点的丫鬟,只是进来的不是小红,而是花香居的另一个丫鬟,叫荷香。
文南星对她倒不是有偏见,只是有时候话太多,做事也积极,今日她怎么这般勤快,可很快就知道她今日反常的缘由。
“侯爷、姨娘,小红今儿累了一天了,现在正歇着呢,奴婢来给侯上茶。”
荷香嗓音婉转动人,笑得更是谄媚,本是一双秋水眼,加上眉眼之间含媚带笑,头顶还特意插了几朵绢花,很难不让人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文南星也不戳破,平时几个小丫头就指着小红做事,对她苛刻不说,嘴上也没闲着。
荷香也是想着,自己长得也不差,老夫人急着抱孙子,若是侯爷看上,自己当个通房也是可以的。
可眉目传情也要看人,秦颂丝毫没有对上她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口茶,抬起头将目光全聚集在了文南星身上,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映入他的眼帘。
“听闻你上山在庙中为本侯求了一个平安符。”
文南星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是谁这么大嘴巴,这么快就告到了秦颂的耳朵里,她是求了平安符,可这平安符却不是为他所求。
荷香没有退下,却是在旁边站着,试图吸引秦颂的注意,丫鬟们攀龙附凤之心常有,文南星就不信以前没有,那她何苦做那等子恶人,既然人家想,她便给她这个机会。
“侯爷消息真是灵通,只是这平安符需得在求之人身上才算灵验,不如就放在妾身这里。”
如今秦颂先入为主,认为是她跪了一个时辰为他求的这平安符,她也就顺着秦颂的话说下去,但平安符是断断不能给他的。
“奴婢听说了这平安符确实是要戴在求的人身上的,奴婢的嫂嫂也为奴婢的哥哥求了一个。”
荷香突然插嘴,倒是帮了文南星一把,将这件事给圆了过去,只是秦颂脸色却黑了,一道严厉的眼神扫了过去,吓得荷香不敢出声。
“本侯和姨娘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还不赶快出去,文姨娘这么懂规矩,房里的丫鬟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文南星就在一旁看着荷香的神情由刚开始的娇羞变成惊恐,随后是急急忙忙地退出了屋。
“侯爷莫要生气,都是妾身无能,教不好丫鬟,让侯爷生气了。”
“不干你的事,平日里丫鬟看你性子好,自然就变得骄纵了些,哪里能怪得了你。”
就是一个丫鬟突然插了嘴,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这么教训,只是他怎么就觉得心中不自在,一肚子火气。
他何曾看不出这丫鬟的举动,他再等着文南星将人赶出去,奈何她迟迟没有说话,反倒是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喝茶,让他憋一肚子火,他就不相信她没看出来这丫鬟想勾引他,她还坐得住,想来着实可气。
这些话他不能直接说,把人打发出去就是,随后故作轻松抿一口茶道:
“本侯还听说你上山前焚香沐浴,还在佛前跪了一个时辰,就为求一个平安符?”
“所求平安,自然要虔诚以待,断不可马虎。”
秦颂听着这些话心情倒还好些,不过语气还是平静如水,不见丝毫的起伏。
“一个平安符而已,只不过是个心中寄托罢了,哪值得你损害自己的身子,自己还病了,这么不爱惜身子,存着心让本侯担心?”
“虽是寄托,若是只需付出这区区一个时辰,便能换来所愿之人平安,便是值当的,妾身的病也就是因着天变了,不小心染了风寒,哪里让侯爷这么担心。”
秦颂分明心中已经出现了几分波动,但还是嘴硬得很,言语之间没有半分感动,反而是谴责之意颇多,为了区区的平安符,哪里就值得她病了。
不过心思最多的还是欣喜,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整个人淡淡的,做事却是最用心的,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这平安符是不是给他求的。
“本侯现在还好好的,何须你一个弱女子做出如此举动。”
说完便补充道:
“不过虽然无用,既是你的心意,那本侯也不会拒绝,也算是不枉费了你的心意,既如此,你便替本侯管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