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星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陌生人,没有几个人认识她。
柳姨娘早就突然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她,在老家时就听说了秦颂这位文姨娘,如今还怀了孩子,今日才算是见到了,可算是千恩万宠的存在。
她走到文南星旁边,自然拉起她的手,微微笑道:
“这就是侯爷新纳的姨娘,在老宅就听说了,果真是如此标致的人物,瞧瞧长得和天仙似的,难怪侯爷和老夫人都喜欢,妾身瞧着也是喜欢的,现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吧?”
文南星瞬间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文南星不骄不躁,礼貌地给所有人问好,嘴角含着一抹淡淡地笑,很礼貌地回应柳姨娘的话。
“马上就三个月。”
这里的动静也就将秦颂这一帮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秦颂将目光放到文南星身上,看着她这些日子似乎是圆润了许多, 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清瘦。
夏竹每日都来给他交代文南星的事,可自从那日之后他便出城,如今已是好几日没见,心里想念得紧,可她却丝毫没有任何与他和好的趋势,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宴席开始,男女分席,文南星和老夫人秦家的几个姐妹坐在一起,都是家宴,老夫人说不拘于什么礼节,全家吃个团圆饭就是。
文南星旁边是方苁依,她在老夫人的一边,另一边是秦苓儿。
柳姨娘则是坐在文南星旁边,这个座位安排实在是奇妙,按理说应该是长辈靠着老夫人,柳姨娘就算是姨娘,但比文南星可年长许多,按理说这个位置才是她的。
几人坐在一处,大抵能认清几个姐儿的样貌。
坐在柳姨娘身边的是她的女儿,名叫秦扶苏,一眼望过去她的长相和柳姨娘有几分相似,都是明艳大气的长相。
说话做事也不拘谨,而在她身边坐着的秦书瑶确实乖巧的长相,从一进来开始就除了请安的话术,就没见过她多说几句话,而是四处打量着这侯府周围。
秦家的长幼排序是从秦颂的大哥秦敬开始,秦颂是老二,接着就是秦珍、秦伟、秦苓儿是排行第五,秦扶瑶、秦柏、秦书瑶。
按说世家大族起名字都不是乱取的,秦苓儿原名字叫秦玉瑶,后面让一个道士给改了名字,才与众多姐妹的名字不同,不从一个“瑶”字。
老夫人一心忙着给秦苓儿夹菜,生怕她饿着,照顾得无微不至,将桌上几个人都抛之脑后了。
方苁依在应酬这一面上还是有一套的,自己将桌上的气氛带起来。
“快些吃菜,为了今日你们回来,我可是日思夜想。”
她拿过公筷,先是给秦苓儿夹了一道菜。
“听母亲说你最喜欢吃香酥鸭,快些尝尝府中厨子的手艺。”
“多谢二嫂嫂。”
秦扶瑶倒是大大方方接过方苁依夹过来的菜,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多谢二嫂嫂。”
秦苓儿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将碗中的香酥鸭放下,这个动作方苁依没见到,刚巧被文南星看见了。
方苁依给每个妹妹都夹了菜,可就只是到了秦扶瑶的那里,秦苓儿才露出明显的不高兴,文南星暗自压下自己心中的猜测。
宴席之间也就是基本的寒暄,秦家除了最小的儿子秦柏,其余都已经成了婚,自然是拖家带口地来,席间也有几个哥儿的妻子。
秦珍的妻子是一个小家族的嫡女,名叫左茗君,育有一子一女,父亲在县里担任知县,身份也算是尊贵,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庶子,也是看上了秦珍的能力。
再者就是秦伟的妻子,名叫黄愔愔,只有一女,家里是经商的,不幸的是家道中落,嫁给了秦伟。
晚膳过后,夏竹提醒文南星该喝药了。
“老夫人,夫人,妾身先行告退。”
“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
文南星点点头,带着人先行离开,众人都瞧出了老夫人对文南星的喜爱。
秦颂瞧着从他身边路过的身影,竟半分眼色都未给他。
“二哥哥,我敬你一杯。”
此时说话的是秦伟,秦家的四子。
“此次你进京来带了不少人来。”
秦颂语气平淡,但是秦伟听这可就紧张起来,他是最怕这位二哥哥的,平白无故问他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讪讪地回答道:
“回二哥哥,都是家中的姬妾,我如今进京来,不能把她们撇下不是,所以……所以都带到京里来了。”
秦伟的荒淫无度秦家人都知道,平日里寻花卧柳的,在老家秦颂不管,但是到了京里,他就不能不管。
“上京不比老家,在天子脚下,做事该收敛些。”
秦伟擦了擦汗回道:
“是,以后弟弟我会注意的。”
秦伟没有什么志气,只喜欢待在温柔窝里,如今更是要依附着秦颂,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
秦颂也知秦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对他只是加以管教,没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大事,对秦珍道:
“用完膳后来我书房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是,二哥。”
文南星回到房间喝过安胎药后便准备歇下。
“姨娘,奴婢觉得您应该和侯爷缓和一下关系,姨娘何不等会儿去书房一趟?”
小翠也觉得这样可行,眼瞅着侯爷也不大喜欢来花香居了,就是因为荷香的事,姨娘虽然求情不成,却给她一大笔银子傍身,如今她把姨娘连累了,自己走得倒轻松。
文南星觉得困倦,正闭眼休息,突然想起自己闲来无事做的诗还放在抽屉里,就让小翠给她拿过来。
夏竹一听,瞬间感觉不好了,一沓书信侯爷到现在也没归还过来,如今文南星要看,拿什么给她。
“姨娘不如先休息休息再看,今日为了迎接几位哥儿姐儿,起这样早,姨娘该补补觉才是。”
“算了,今日也累了,就这样吧。”
书房之内,秦颂看着面前的一沓宣纸,上面自己字迹刚劲有力,女子的字迹看相对男子来说柔和,可面前的字迹可不是,通体刚劲有力,挥斥方遒之间,纸上便写下一首首诗句。
她还说自己不通诗画,可这些诗该如何解释,虽比不上大家之作,可读起来也是字字诛心,深入骨髓。
“回侯爷,三哥过来了。”
“请他进来。”
秦珍推门进来,只见秦颂正拿着一沓纸张看的入神,他向前几步。
“二哥哥。”秦颂抬眼,示意他进来。
“你进来坐。”
秦颂叫他过来,是为了他入朝之事,如今局势复杂,许多事情还是要与他说明。
“如今你我同在朝堂之上,需要同仇敌忾,切不可离心离德,现朝廷之内,太后是最忌惮秦家人入朝为官,陛下也是疑心太重,不会完全信任秦家,一旦他掌握了实权,那就容不下秦家了。”
这些明眼人都明白,可就算是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秦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追随陛下,可见这其中的风险。
“二哥哥对此可有什么防范之策。”
秦颂没说话,可看他临危不惧、从容不迫的样子,想来也不是到绝境的地步。
在秦珍的眼里,秦颂始终是秦家的支柱,只要有他在,秦家才能安稳,所以,他从未想过与他争什么,只要让秦家好便是最好的,他打心底里服他。
可如今秦家已经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又遭到陛下的猜忌,前有狼后有虎,处境危已,他也要为今后的处境尽一份力。
“怎么,你有何见解尽管说来就是,都是自己人。”
面前的人没有一丝犹豫,将一件宫中秘事说出。
“三弟听说先皇还有一位遗失在民间的皇子,是当年梅妃娘娘所生,不知是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