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方苁依便传来消息,那些人当中根本没有顾沉轩,甚至是姓顾的人都没有。
文南星早该知道的,她了解的顾沉轩是不会成为逃兵的。
如此,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秦颂也不日便要启程,临行前他还要找文南星温存一番,虽然不能实际上做什么,也有一番趣味。
秦颂轻轻趴在文南星肚子上,听着孩子的心跳,连带着他的神经也紧绷了几分。
“小家伙的心跳可真大,以后定是一个爱跳爱闹的,你觉得他是男是女?”秦颂问她 。
“妾身不知道,但妾身希望他是个男孩。”
文南星实话实说,秦颂却不知道她说这话的真正意义,她心里从来都希望她肚子里的是男孩,那她来年便能离开。
“是女孩也是好的,最好是长得与你一般,若想要个哥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秦颂还想着以后再生孩子,文南星却知道不可能了。
“侯爷马上便要出征,不如侯爷去夫人房里,夫人定是有很多话要与侯爷交代,侯爷不如早些去?”
秦颂闭着眼,竟觉得对她的话不耐烦了,她太懂规矩了些,他此时希望她任性些,不要这么懂事。
他摸了她的脸,拇指轻摩挲着她的脸,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今日你好好休息,今日若是觉得太累了,你歇着便是。”
秦颂到方苁依房里时,她还没睡,见秦颂能过来,心中自然高兴,起身相迎。
“侯爷怎么过来了,雪天路滑,为何不直接在文妹妹房里歇着呢,如今她了身孕,侯爷该多陪陪她才是。”
秦颂张开双臂,任由她给她解下斗篷,给他拍一拍身上的雪,他几步向前坐下,抬手喝了一口热茶。
“想着这一走便是好几个月,今晚便来陪夫人。”
他是不会与她说自己被赶出来了,那他面子何在,这普天之下,也就她文南星敢将他赶出房了。
“既是如此,侯爷便该好好陪陪文妹妹才是。”
方苁依的表现得体大度,没有丝毫醋意。
“夫人果真大度,等出征后,文姨娘还需夫人多加照顾才是。”
方苁依身形一顿道:
“那是自然,如今文妹妹有了身孕,便是侯府的功臣,妾身照顾她是应该的,侯爷还有何不放心的。”
“那便好,她如今身子重,嘴是越发的刁,稍微有些不合口味的便吃不下去,饮食方面要多加注意才是。”
“是。”
方苁依从未见过秦颂对一个女人这个样子,悉心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这些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侯爷这般关心文妹妹,她也定不负侯爷的期望,为侯爷诞下一名健康的孩子。”
打更声响起,已经二更了,房内的烛火点了一盏,发出微弱灯光。
晚上方苁依与秦颂躺在榻上,秦颂闭眸平躺,看似快要睡着的样子。
借着昏暗的光,方苁依则是在一边静静看着他,看着他俊美的侧颜,凌厉的下颚线映入她的眼帘,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看过他的。
没有这样与他一起入睡,她如一个小女人一般依偎在他的身侧,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边,便已觉得十分满足。
她此时却睡不着,珍惜此刻的安逸。
“侯爷此行凶险,妾身担心侯爷,侯爷千万要保重自己,妾身为侯爷祈祷,只要侯爷一日未归,妾身便一次不会开荤,日日吃素,只愿保佑侯爷大获全胜,平安归来。”
她在心底担心秦颂,如今他是她的全部,若是他有个意外,那她后半生便没了指望。
秦颂根还未睡熟,听见她这么说,他这闭着眼回道:
“你何须如此,平白折腾自己的身子,你还要打理侯府,若是身子垮了,得不偿失。”
方苁依见秦颂还没睡,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与他更加靠近了些。
“为了侯爷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与秦颂成亲快六载,秦颂是她的夫,她是秦颂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他们虽然是太后一道懿旨赐的婚,但在她看来,她与秦颂的感情非比寻常。
就算秦颂平日里与她不是热情非常,但自始至终他们才是相敬如宾夫妻,他懿旨让她管理侯府,信任她,从未质疑过她,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觉得秦颂对文南星便是一时新鲜而已,男人谁不是喜欢新鲜的事物,人也一样,过些年便厌了,再过几个月,文南星也要走了,她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么多漆黑的夜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侯爷。”
她的手伸向了秦颂的胸口,她不满足隔着衣服,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
“侯爷,不如让妾身伺候侯爷。”
方苁依知道文南星有身孕,伺候秦颂时便不能让他尽心,秦颂也会顾及她的身子,不能尽兴,心中难免憋闷。
她是个大家闺秀,能做到的也就这个地步,其他的她也不会。
秦颂虽不是纵欲的人,可他也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壮年,不会不想要。
谁知秦松颂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他从榻上坐起,直接起身穿衣。
方苁依也慌忙起身,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张地问道:
“这么晚了侯爷还要去哪?”
秦颂穿衣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突然想起明日还有些事情还未安排,不用等本侯,你先睡便是。”
方苁依不愿这样放他离开。
“今日这么晚了,侯爷不如明日再去。”
回答她的是沉默,他穿上衣服,冒着雪从她房中离开了,没有半丝留恋。
方苁依脸色有些难看,被自己丈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她手捶向了床榻上,自己咽下这口气,她躺回去,看着自己日日夜夜望着的帐子顶,流下两行清泪,她知道秦颂是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