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居内,夏竹抱着团哥儿在文南星面前晃悠,奶娘在一边候着。
团哥儿或许是感知到自己亲娘就在旁边,也不哭不闹,安静如同睡着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夏竹。
此时孩子长开了些,越发能看出他眉眼之间有侯爷和姨娘的影子,这么小便能看出长得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夏竹笑着,看着团哥儿能到文南星身边,她也高兴。
若是今后孩子能时常在她身边待着,这母女情也能维系,也不会与孩子生疏,绝了母子情分。
“姨娘,你看团哥儿笑了,笑得特别好看,姨娘还没抱过团哥儿吧,要不要抱一下?”
夏竹脸上带着笑,将孩子抱过去,却看见文南星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生生将她的笑意逼退了,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没把孩子往她那边抱。
文南星往夏竹那边望了一眼,只看见孩子的半边脸就移开了眼,对夏竹摇摇头。
“吵得很,将他抱回夫人房里吧。”
旁边的奶娘惊愕,小主子吵?小主子可是她们照顾的孩子里最乖巧的。
面前这个可是亲娘,怎的对小主子这般冷淡,不像是候亲生的,夫人对孩子都比这个亲近些。
夏竹将团儿交给了奶娘,她知道她这是在与侯爷置气,并非真正无情,自己孩子认了旁人做母亲,任谁心里都不好受,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但她知道。
“姨娘还是吃点东西吧,就算是再气,也不要为难自己的身子。”
文南星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一想到今后不要在侯府与他度过余生,她哪里还吃得下?
“侯爷呢?”
“奴婢不知。”
夏竹的确不知道,秦颂已经两日未出现,将姨娘晾在这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她们好生照料。
可文姨娘不愿意待在侯府,这是心病,不是照料好便能好的。
“夏竹,你给我端点吃的来,我饿了。”
夏竹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她想通了就好,何苦折磨自己。
“好,奴婢这就端来。”
文南星看向正在一边在哄着团哥儿的奶娘,眼中晦涩难辨,最后狠了狠心。
“你们将孩子抱到夫人房里吧,以后也不必再抱过来了。”
奶娘很是为难,侯爷吩咐她们将小主子抱过来,现在文姨娘又让抱回去,该是听谁的。
“你们去吧,侯爷那边我会去说的。”
“好。”
奶娘无奈抱着孩子出去,只是孩子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竟在这时哭了起来,文南星没有心软,甚至忍住没往孩子那边看一眼,任由奶娘将孩子抱了出去。
用完膳之后,文南星对夏竹道:
“我想见夫人,可否帮我通传一下。”
文南星回到了侯府几日,秦苓儿却没有心思来找她。
如今她正为了太后赐婚的事,正和老夫人闹,她刚知道的时候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这太后是媒婆吗,这么喜欢赐婚,害了二哥哥还不够,还有来害我,我都未见过那人,不知是肥是瘦,是高是矮的,我不嫁!”
看着满地的碎片,老夫人是既气又急的。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胡乱说的,要是让人听到了,告到太后那里,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之后你还要进宫受教导,小心在宫里受欺负。”
秦苓儿听闻还要进宫,哭得更大声了,把床上的东西往地上扔。
老夫人对于自己女儿这样的脾气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安抚她,只愿他以后能改改,要是以后嫁人了,夫家受不了怎么是好?夫家不是在自己府里,哪能容得下这般胡作非为。
况且沈家也是忠君之臣,自己的几个儿子都为国尽忠,只剩下一个小儿子,他的女儿也是先帝得宠的梅妃,这地位自然不容小觑。
“我不进宫去!若是进宫,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那还得了,我还不得憋屈死?你说他怎么净想着折磨秦家人,二哥哥还不够,现在又是我,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老夫人让嬷嬷将房门关起来,别让声音传出去了。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当初选秀时你不是要吵着进宫,如今有机会你倒是不去了,你要知道这可是太后下的旨意,我们不能不从,不然全府人都得跟着你赔上性命,你知不知道呀?我的小祖宗!”
秦苓儿止住了声音,委屈地自己抹眼泪,如今懿旨已下,不是她不想去就能不去的。
她虽然任性妄为,但这些事还是知道,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婚事还不能自己决定,要嫁给一个在战场上长大的,他定是个茹毛饮血的壮汉,张满一嘴的络腮胡子,那样子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还要与之成亲,她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早知道就从母亲选的那些人家中选个来定亲了,如今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我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母亲,我可是你亲女儿。”
“早让你不听我的你不听,现在好,让人逼着成婚,不过你二哥哥说了,那是个长相极其斯文的,虽然在边疆长大,可一举一动就跟个书生似的,保管是俊俏的。”
秦苓儿不相信。
“真的?”
她有些不太相信,在他印象里将军都是些彪形大汉,魁梧的汉子 身上还带着汗臭味,哪里跟书生站在上边,她光是想想,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哪里还能想与他成亲呢?
她都想着,不如逃婚算了,或者让秦扶瑶替嫁算了,她左右是不嫁的。
“真的真的,难道你二哥哥还会骗你不成?当初他们可是一起上阵杀敌,你二哥哥的眼光你还不相信?”
可话是这样说,总归是一个没见过的人,哪里知道他是香是臭?样子虽然过得去,但又担心他的人品。
“万一他是一个脾气差的,还和四哥哥一样花心的,通房妾室一大堆,女儿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
老夫人耐心安抚着她,对她保证道:
“这你二哥哥也说了,他今天是有二十,可是一个房小妾都没有,是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哪里会像你说得这么不堪?”
听老夫人这样说,她的脸色才好些,不像刚才那般闹了 。
若真是这样,那他还算是一个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