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文南星的父亲竟然来到侯府,秦颂特意让人将文父带进来。
“父亲今日为何而来?可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文父的突然到来,文南星是不知道的,突然见到也是惊讶,可很快她便意识到不对,父亲怎么会轻易地进到府中来,很明显是秦颂示意的。
文父一看见文南星便一脸心疼,在她离开之前到现在,她竟然消瘦了这般多,眼神也不似以前一般灵动。
“星儿。”
“父亲怎的来了,是不是侯爷对你做了什么?”
文南星知道秦颂的手段,既然自己不从,他就能从自己身边人下手,品行实在是恶劣至极,当初她对他还是抱着几分尊重,他毕竟是为了百姓能上战场的侯爷,深受百姓爱戴,可如今这些,却让她对他的好印象全都消磨殆尽了。
文父见到女儿,眼神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说,这侯府虽然不是什么好去处,可事到如今,她只有待在侯府他才能安心。
当初顾沉轩刚来时也就是个孩子,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可如今坊间传言愈演愈烈,加上秦侯爷到家里说的那些话,他听来便让浑身都战栗起来。
顾沉轩的身份若是让陛下知道,顺藤摸瓜查到了文家,之后便是与文南星的身份,陛下怎么能放过她,只有她待在侯府在算是安稳,给她背后做靠山,没人敢动她。
文南星看出了父亲的欲言又止,两条黛眉微微一蹙,急忙问道:
“父亲可是出了何事?还是沉轩哥哥有消息?”
文南星突然提及顾沉轩,文父明显愣了一下,这让文南星更加确定是因为顾沉轩的事他才会来侯府。
“父亲你是不是知道沉轩的哥哥的消息,他没死是不是?”
文南星极力想证明秦颂说的都是假的,都是他逼迫自己的诡计,很有可能顾沉轩还没有死,他现在还在边疆,只是没办法给她写信,告知自己他现在的状况而已,所以她才想前往边疆寻找,刚好顾夫人他们要前往南边,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文父看着文南星竟然如此执着于过去,心中十分不忍心,可为她的今后,这些话他必须与她说明白了。
“不是,都不是,星儿,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自小便没了母亲,又没有兄弟姐妹照拂,父亲就怕突然有一日也离你而去,到时便孤苦伶仃一个人,父亲不放心。”
文父突然说得这么沉重,让文南星心神不安,急忙问道:
“父亲到底出了何事,今日为何要说这些?”
看着文南星这么着急,文父急忙解释:
“无事,你放心就是,只是怕你以后过得苦,父亲怎么能忍心,父亲知道你一心还想着沉轩那个孩子,可是如今他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已经在侯府,如今父亲看着文南星在侯府的配置,都是多少人家都比不上的,今后你便安安分分待在府中,顾沉轩的事你便不用再管,当时父亲求求你。”
文父此言一出,文南星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没想到他会如此说,父亲从不贪恋王权富贵。
他从小就告诉她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女子更加要自爱,不可为了钱财出卖了自身,当年之言还悠然在耳,但此时父亲却臣服于侯府的富贵和权势。
“父亲可是被侯爷威胁?侯爷逼迫父亲这么说的?”
文父看着文南星,有难言之隐犹在口中,但是说不出来,顾沉轩和文南星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文南星等了他这么多年,女儿的心情他是知道的,可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为了自己女儿他只能这么做。
“侯爷没有逼迫父亲,这都是父亲真心的,侯爷待你这么好,你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父亲也放心了,顾沉轩你就当他是死了吧,莫要再想他。”
“父亲!”文南星急切出声,当初父亲待顾沉轩如亲儿,他也是同意两人的事,如今说变就变了,一切来得猝不及防,文南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改了主意,让她忘记顾沉轩。
“是不是有人与你说他已经战死沙场的消息,父亲才会与女儿这样说,父亲难道真的相信这些话?若非亲眼看见,女儿是不会相信的,父亲要相信女儿,我有感觉,沉轩哥哥一定还活着。”
“星儿,当初父亲答应你的母亲将你照顾好,你自小就懂事,这次父亲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了,顾沉轩已经死了。”
文父也不想这么绝情,可是他也是有苦难言,心里也是憋闷。
顾沉轩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心中也如亲生儿子一般,他对自己女儿也是百般照顾,他还帮他去边疆参军,让他这把老骨头免受边疆的风沙之苦,心中对他甚是感激。
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加上他的身份,只会给文家,给文南星带来灾祸,他当机立断便让女儿跟他撇清关系。
“星儿,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父亲怎么会害了你。”
文南星已经不愿再说什么,她一度认为是秦颂威胁父亲,让他来与自己说这么一番话,好让她死心,她转过身去,不想再听父亲任何所言。
“父亲还是回去吧,这件事女儿心中有数,父亲还是莫要再说了,夏竹,送父亲出府去,若是您执意要说这些,也不用多言,女儿自己有分寸。”
文父叹息,离开了花香居,他心里担心,不知道文南星何时才能想通,若是她如此执迷不悟,恐今后遭祸端,顾沉轩的身份是足以引来灭顶之灾。
夏竹引着文父出去,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文姨娘一向最敬重的便是他的父亲,如今也变得如此。
“文大夫不要太过担心,姨娘迟早有一日会想开的,今后奴婢会好好照顾姨娘的,您不用担心。”
文父叹息一声道:
“那就多谢你了。”
夏竹笑着道: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