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阳光,如同柔和的丝绸般洒落在大地上,它温暖地抚摸着每一片叶子,每一个角落,带来无尽的惬意和宁静。
可是在这个房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甚至是还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文南星太清醒了,清醒到能冲破来自心底的冲动的舒服,甚至在沈沐之一次次试探中还能忍住不给他回应。
“你我都明白不是吗?难道我们之间还能有另外一种结果不成?”
事到如今,事情说开了,文南星也不愿再瞒着他,将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与他一一坦白。
“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你不在这几年,我以前给人做过妾,还有了一个儿子。”
她的话如同寒冰刺骨,沈沐之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看着她,她嘴角还在动,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插到他的心里。
他的反应在文南星的预料之中,论谁突然听到这些事情,很难被震惊。
但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他说清了,当初作为妾室都是迫不得已,可她文南星从来没有想过与人为妾,也绝对不可能做他的妾室。
要是如此,他宁愿远离他,离开他,不做他后院里的莺莺燕燕,她愿一个人独活。
所以她还是将自己心底是如何想的与他说清了,纵使有太多不舍,她都要将这些东西斩断舍去。
文南星立即忽略他快要碎掉的眼神,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说道:
“可尽管如此,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做妾,我这辈子可以给任何人做妾,可就是不能给你,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她稳了稳心神,觉得一切要说清了才好,免得以后多生怨言。
“你若是嫌弃我,或者觉得接受不了,那一切问题在这一刻就解决了,你可以让我走,我保证不会再缠着你。”
文南星后面的话比前面的更让沈沐之心痛,他宁愿文南星将一切推到他身上,责怪他回来得这么晚,责怪他这些年没送出去一封书信。
将所有事情埋怨在他头上,他或许心底还好受些,而不是这样谨小慎微,担心这件事让他因此心生隔阂。
“所以你这些日子小心翼翼地,就是因为这个?星儿,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文南星不知道,她嘴里说得振振有词,可是面对现在的他,她也不确定,人心难测,谁能一直相信一个人。
“这些事情我知道是个男子都很难接受,但是我不觉得我会低人一等,若你……”
没等文南星说完后半句,她忽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沈沐之将她拉进怀里,眼中是止不住地心疼。
说实话他刚开始的时候有过这么一刻的震惊,文南星一直瞒着自己的事,竟然这个。
难怪她一直小心翼翼,从不与他提及以前的事情,原来她是害怕,害怕自己因为这件事会嫌弃他。
可她不知道,她才是自己最重要的女子,只有她嫌弃自己的份,自己怎么能嫌弃她。
“我不介意,我钟情的只是你这个人,与其他无关,我也知道以前的事定是你迫不得已,这都怪我,这些年没在你身边照顾你,都是我的错,我若是非要怪一个,那便是我自己。”
说实话,文南星这一刻是高兴的,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可心底又是担忧的。
她眼泪却不自觉流下,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浪花,她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这种被人无条件包容的感觉,下面没有那个女子不会动心,文南星自然也不例外。
自从事情说开了之后,沈沐之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才消失大半。
他曾想过无数种猜测,他想是文南星随着时间的消磨,她已经另寻其他人,心中没有他半分位置了,这才是让他最痛苦的。
做过妾又如何,只要她的心是自己的,他也满足了。
他轻轻揽着她的肩,将她扶起,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仿佛在擦拭一件冰冷的瓷器。
那冰冷的泪滴,此刻在他看来,如同熔岩一般灼热,灼得他全身发疼他的喉咙干涩得像沙漠,让他几乎无法开口。
“星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妾,我心中有且只有你一人,再给我些时日,我会处理好些事情的,好不好?”
文南星摇头,她心里很不安。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私心是想答应他,可是这条路何其艰难,难道真的要让他为了自己去抵抗皇权不成?
她就倏然将头转向一边,视线在一刹那就糊成一片。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若是当初没有那些糟心的事,他们如今大概已经成婚了,说不定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可这些也都是假设。
文南星抹干挂在脸上的泪,心里虽然酸得一塌糊涂,可她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就算你能退婚,可是我不行,当初我是从他身边逃出来的,有时让他知晓我的存在,我们也不可能。”
这里的“他”指的就是秦颂,可文南星不想从口中说出这个名字。
听文南星的口语,沈沐之猜测,这个人在京中地位定是不低,甚至是高过于他,而他对文南星还不死心,还有强取之意,才让文南星连他名字都不想提及。
难怪她连家都不愿意回,处处避开人,不敢在人露面,她自己都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沈沐之忍住心中嫉妒之意,努力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安心,现如今自己保持理智,不能让嫉妒冲昏了自己头脑,如今文南星是在自己身边就好。
“星儿莫要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既然京中待不下去,我们去外地可好?我们带着伯父和父亲远走他乡可?你就安心待在府中就好,其余什么都不用你担心,都交给我。”
他话落,文南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如今他已经是将军,哪里能随意走就走的。
可沈沐之不管什么,只要能与她在一处。
今后就是离开京城,去外面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带着亲人和自己思慕的人,过上老百姓的日子,谁能说不好。
他祖父如今年纪也大了,他操劳了半辈子,如今早该过安生的日子,远离京城中的是是非非,这官职不要也罢。
经过这次,两人算是将事情摊开了说,文南星愿意相信沈沐之,做最后的挣扎。
对于沈沐之来说,毕竟事情都已经坏到底了,不能再坏里了,何不争取一下。
如今这婚是太后赐下的,只要太后倒台,这婚就有可退掉的机会。
当今陛下是忌惮群臣私下结交,沈家与秦家作为京城中首屈一指的重臣,他自然不会希望两家人联合起来给他造成威胁。
沈沐之想,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陛下下旨废除太后懿旨,这样解除婚约就是顺理成章的,到时候再将兵权交出去,远离朝廷纷争,如此便是最好。
陛下想手握兵权想疯了,定是会同意的,今后这权力财富地位,自己通通可以舍弃,只要有她在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