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被革职查办,虽然保留了侯爷的职位,可手中的权力大不如以前的。
如今也只是一个保留爵位的虚职罢了,只是陛下突然搁了,确实有些突然了,只是这缘由就十分的可笑。
宠妾灭妻、苛待正妻、强抢名女、嚣张跋扈,什么罪名都能往他身上安。
可这些也不是随意安上的罪名,都是有凭有据,甚至还请了不少的证人上场。
当年秦颂刚大军归来就将文家医馆包围的事情多少人都看见了,当时人人都畏惧秦颂的淫威,谁敢将这件事往外说。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秦颂失势,不少人便能跳出来说他的不是。
方苁依是他八抬大轿迎娶的妻子,如今被锁在侯府也是真的,抵赖不得。
而且侯府也不能将自家的丑事放在自己说,这件事也就只能吃个哑巴亏,苛待正妻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加上不少朝臣跳出来说秦颂虽然接手了新开采的铁矿,可他以管理铁矿的名义,从里面私贪了不少的钱财,而且更是有秦颂的部下拿出了账本做证,这件事是抵赖不了。
如今秦颂被自己人背刺背上了贪赃枉法的罪名,再加上其他的罪名,让陛下发了好大的火。
秦颂也知道解释也没有任何用处,这摆明了是有人要对付他,这一点都足以证明对付他的人是十分了解他,否则不是知道这么多,甚至都将几年前的事情和方苁依的事情拿出来说,说明这个人一直在了解着秦颂的一举一动。
这不让他想到沈沐之,仿佛只有他有这个动机。
刚好趁这次机会,朱钰便能趁着现在将秦颂革职,不费任何的吹灰之力便能让秦颂倒台了,这下子皇位上的那位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这日晚上,关着秦书瑶的寝殿大门打开了,而后开始亮起了灯。
宫人都候在外边,这是淑贵妃失宠之后陛下第一次踏入她的寝殿,不少人都以为陛下要处置她,因为秦颂被革职,她背后的依仗也没有了。
可最后陛下出来时没传出任何要处置她的消息,甚至还让人将宫门打开,以后允许她自由出入宫殿。
朱钰解除了对她的幽禁,这一举动也让宫里的人不解,不过圣意难测,谁也不敢随意揣测。
文南星等了好一会儿,秦颂才来到花香居,文南星让小翠将睡熟的团哥儿抱下去,第一话便问他:
“是他做的吗?”
从此文南星想不到任何人会这般针对秦颂,因为这些事情是沈沐之都清楚。
除了铁矿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沈沐之不清楚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秦颂之间发生的一切,也知道秦家发生的一切。
可又觉得奇怪,按照秦颂缜密的性子,想要扳倒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的。
秦颂见文南星一见到他便知道她要问这件事情。
“星儿,这件事若真是他做的,你会如何?”
他没有回答,反而是将问题抛给了文南星,想看看她的意思。
“我不知道。”
她实话实说,补充道:
“但从那日之后,我与他没有任何联系,他所做如何,与我都没有关系了。”
说着她也不愿意在秦颂面前提起沈沐之,每当这个时候,秦颂总是要与她争吵一番。
与其到时伤了和气,不如就不再提他就是。
秦颂点点头,似乎是满意她这个说法。
“侯爷可用了晚膳了?我给侯爷做碗面吧,就算是被革职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身子。”
说完便起身往小厨房走去,刚起身秦颂拉住她的手,他也看出了文南星的意思。
“本侯在母亲房里用过了,你歇着就是,还有今日的事,让你受惊了。”
他是说今天老夫人带着刘大夫过来诊脉的事情,他也知道老夫人是受了谁的挑唆,许卿如当真是胆子太大,竟然敢在老夫人身边挑唆。
原想着留着她在府里应付老夫人,这样便不会一直抓着让自己纳妾的事情。
只是她太不知足,三番五次在府中惹是生非,若非他发现自己被革职的事情与她有关,他能立马就能把她扫地出府,只是现在要留着她。
“无妨,老夫人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今日为我诊脉的刘大夫可是侯爷的人?”
文南星再也想不出那刘大夫为何会为自己隐瞒的理由。
“你猜得没错,刘大夫是本侯的人。”
文南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文南星想得没错,秦颂竟然能够料到会有这么一日,竟然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提前买通好了刘大夫,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是该说老夫人不谨慎,还是说秦颂心思太过缜密,做好了未雨绸缪的准备。
“在想什么?”
他伸手捏着她的耳垂,动作亲昵自然。
“我在想老夫人是如何得知的?”
秦颂拉过她的肩膀,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本侯既然说了要保住你和孩子便不会失言,你放心,本侯不会让他们对你如何的。”
这是秦颂对文南星的保证,而文南星自然也要对当初的誓言做出保证。
文南星也对他笑笑。
“侯爷放心,妾室的保证自然也做数的,如今我是侯爷的人,自然是会向着侯爷的,无论侯爷是王权富贵还是萧条败落,我自然也会陪着侯爷一起,还请侯爷放心就是。”
她的几句保证,便能让秦颂心潮澎湃,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与她亲近一番,至少现在她是向着自己的。
“放心,有本侯一日,便不会让你过萧条败落的日子,就算是一时的失意,也不代表以后。”
秦颂被革职之后,沈沐之在朝堂之上混得风生水起,这更加印证了众人的猜测,这件事是沈沐之的手笔。
秦颂不用去上朝,便每日就陪着文南星,倒也乐得清闲快活,竟然让人翻新了院子,在花香居的院子里移植了许多的梅花树。
他说要在这里种满一年四季都能观赏的花,先从今年的冬天种一棵梅花树开始,今后每个季节都种上一种花。
这是他不在朝堂的这段时日,朝廷也经历了一次很大的更迭,有的人一路晋升,连跳几级,但有的却是屡屡挫败,连着被降职。
出乎意料的是方家有隐隐要复出的意思,方苁依的哥哥已经官复原职,而与秦家的关系自从上书奏表的那日,中间隔着的窗户纸已经被完全撕开了。
两家虽然是亲家,可已经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