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随意翻动着小册子。
隔壁的雅座的交谈声不时传出来:
“原来防晒这么重要!这‘紫外线’是什么东西?居然是衰老的最大原因啊!”
“对啊,这老板太有趣了!每个字我都认识,可放在一起我又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脖子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说得太对了!你还记得陈太太不?才二十出头吧?那脖子又黑又多皱纹,感觉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有印象有印象!她那脖子确实难看,不行,我得做这个脖颈的护理吧。”
“可是这里又写着,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手部护理你值得拥有!”
没错没错!除了脸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多花钱就对了!
阮颜暗笑,这些广告词自然是出自她的手。
“这话也没错,细滑嫩肉的哪个男人不喜欢摸,难道贪你手够粗糙能去死皮吗?”
“天啊!我感觉能在这待上三天三夜!脸啊手啊脚啊头发啊,我都需要保养!”
“明天不是有个市政府举办的慈善晚宴吗?咱们一起弄得美美的,闪亮登场!”
“有道理,咱们赶紧开始吧!”
……
慈善晚宴?
阮颜不解地看向服务生。
服务生解释道,近年来战争频发,市政府每年都会筹备慈善晚宴,号召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当然了,参加的人非富即贵,主要目的还是筹钱筹物资。
市政府?
“那林市长也参加吗?”阮颜问道。
服务生:“肯定了,今年的晚宴是由市长和市长夫人亲自筹办的。”
女人多的地方消息最是灵通。
看来以后这个地方得多来坐坐,听听八卦也是挺有趣的。
听到曾静静也去,阮颜若有所思。
隔天,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中国大酒店门口,轿车成排,难得出现大塞车。
似乎整个广城的轿车都来蹭这个热闹,酒店的工作人员忙着疏解交通。
而衣着光鲜的俊男美女,则成双成对地往宴会厅走去。
璀璨的灯光下,乐队演奏着欢快的乐曲,音符在空中跳跃,为这热闹的氛围增添了更多的激情。
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精致的餐具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
客人们举杯交错,红酒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
阮颜独自一人端了杯红酒,隐匿在角落,看着满面红光的林市长携妻女招待宾客。
曾静静一袭西洋礼服裙,同色系的红宝石首饰,珠光宝气,喜气洋洋。
阮颜嘴角勾起,唇边坠着玩味的笑意。
很好!果然如她所料,首饰眼熟得很!
看着非常刺眼!
林依染同样打扮得很华丽,可惜她没有遗传到曾静静三分之一的美貌,大红色的洋装显得非常艳俗。
也难怪左崇明看不上她,这满厅名门贵女,比她好颜色的比比皆是。
首饰倒是选得不错,一整套的圆润珍珠,依然是阮颜熟悉的款式。
这母女两不会真以为,花别人的钱,戴别人的首饰,睡别人的老公,是不会遭报应的吧?
阮颜附在丁雨的耳边,吩咐她去办事。
舞台上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今晚的流程,随后邀请林市长上场发表演讲。
一身得体的西服,脸上是自信含蓄的笑容。
林友邦接过话筒,一篇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发言稿,激情洋溢,引起了阵阵掌声。
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阮颜的指甲几乎把掌心戳破!
她替阮淼不值啊!
这看上的是什么男人啊?
阮家竭尽全力把他捧上如今的位置,现如今,他恐怕连阮淼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阮颜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的郁闷才有所缓解。
“阮小姐酒量不错!”
阮颜闻声望去,看到了一身灰色西装的杜云龙,很是意外,“杜帮主怎么在这里?”
“为广城的安宁出一份力,是每位市民应尽的义务!”杜云龙笑容愉悦。
自上次见过之后,那个倩影像是长在了心尖上,时不时就冒出来晃一下,弄得他心痒难耐。
今晚也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来转转,没想到还真见着了。
只是美人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啊。
一袭淡蓝色的旗袍搭配米色的披肩,纤纤细腰在流苏的摆动中若隐若现。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仍和初见那日一样的让人心尖发颤。
但嘴角的笑意淡得几乎消失。
杜云龙问道,“阮小姐今晚也是来献爱心的?”
阮颜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我来看戏的。”
看戏?
杜云龙还没想明白,阮颜又问道,“杜帮主房子手续办好了吗?”
杜云龙:“办好了,正准备这两天过去知会林市长一声呢。”
阮颜轻笑调侃,“没想到行事如此温和,倒和传言不同。”
这是在嫌弃他办事效率太慢吗?
杜云龙眼眸中闪过一丝尴尬,这不是没拿定主意,要先礼后兵呢?还是先兵后礼?
毕竟是她父亲,他一外人怎么知道他们感情如何?
要是把人得罪到底了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说话,晚会已经到了募捐的环节。
服务员抱着捐赠箱在宾客中穿梭。
有人放下一叠钞票,有人奉上一张物品清单,有人把自己的首饰捐赠出去。
当服务员来到两人前面时,杜云龙把准备好的纸条放了进去。
阮颜瞥了一眼,不由笑出声,纸条上写着“大米五千斤,生猪一百头,某某商行”。
“杜帮主真是诚意十足啊!”阮颜感叹道,随后脱下自己手上的镯子放进捐赠箱,“倒显得我太不走心了!”
杜云龙等工作人员走远了才压低声音说,“捐钱怕捐不到实处,这米这肉,就不一样了,能确确实实进到为我们坚守城池的士兵嘴里。”
“有道理!”贪官污吏在任何时代都真实存在的,阮颜真心实意地表扬他,“杜帮主想得真周全!真该颁发个爱国勋章给你!”
杜云龙脸红,有点惭愧啊!自己的生意又不是干干净净的,“我算什么爱国?人家血肉之躯上战场,我不过是出点财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阮颜意有所指,“比某些道貌岸然的人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