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恢复了热闹,蓝正翔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不缓和也不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还是不给,能怎么办?
郑有才见这一茬算是翻过去了,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想趁机狠狠挣大家一笔贺礼,看来这钱不好挣啊!
宴席到了后半段,就纯粹是拼酒时间。
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喝酒都不是喝的,而是用倒的。
宋逸之起身借口去洗手,想躲一躲。
女佣带着他,在前面引路。
出了客厅,步入幽静的连廊,女佣恭敬地说道,“宋少帅,就在前面了。”
连廊左手边是一排房子,清一色的雕花木门,做工精致,极具闽南特色。
右手边是花园,繁花似锦,景致甚是宜人。
尽头应该就是洗手间了。
宋逸之脚步不徐不疾,目光在府邸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上流转,心里揣摩郑有才的实力。
“咿呀!”一声响得突兀,宋逸之快速转身,只见旁边一扇木门突然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扯了过去。
与此同时,女佣迅速关门。
刘副官动作也不慢,一掌拍向女佣肩膀,一脚抵住了门。
屋里宋逸之已经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把人按在墙壁上。
“逸之,逸之,是我!”
屋内光线地户外昏暗,宋逸之定睛一看,原来是佐藤静香!
这才退了一步,松开手,冷冷地说,“郑夫人,下次不要开这样玩笑了!”
佐藤静香见他要走,忙道,“逸之,先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宋逸之冷眼看她:“郑夫人,这样于礼不合。”
“放心!外面女佣是我的人。逸之,不要这样叫我,我讨厌听到这样的称呼!”佐藤静香说的是日语,“再说了,嫁妆被盗,这婚还不一定能结得成。”
说到嫁妆,宋逸之心中有些别扭。
当时也和邓子宇商量过,要不要把她那份东西放回去,左不过是些岛国特色的衣物首饰,外加一些钱财,这点东西宋逸之还不至于看上眼。
可如果放回去,会显得这帮“土匪”目的性太强了,只劫军火不要钱?
怎么看都很可疑的,所有只能一并运走。
想到这里宋逸之说道,“这事我刚刚听郑大帅讲起,你放心,我会准备一份厚礼,明日亲自给老师和师母送去,就当是我和左崇明,邓子宇贺你新婚。”
青春年少,感情最为真挚,相识于异国他乡,虽无深交,但毕竟也有同窗之谊,宋逸之还是愿意用钱财作为弥补的。
谁知佐藤静香却说,“我不要贺礼!逸之,你带我走好吗?求求你了!我不要名分……”
“不可能!”宋逸之断然拒绝,转身要走,“这事由你父母决定,我无权干涉!”
佐藤静香语气急促,拽住他的手臂,“逸之,你带我走,我有更重要更强大的武器交付于你,我保证,你得了这个武器后,华国上下,宋军再无对手!”
更强大的武器?宋逸之虽然好奇,但想也没想就迈开脚步,不想趟这趟浑水,“郑夫人,后日我们再来喝你的喜酒。”
说完头也不回,迈出门槛。
谁知佐藤静香突然扑了过来,双臂从后面缠上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
宋逸之恼火,一把扯掉她的胳膊,把她往墙上推。
也不管她伤没伤着,快速朝洗手间走去。
水龙头哗哗作响,宋逸之满手肥皂泡泡,用力搓了一会,仍感觉身上有若隐若现的香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香气像是粘在衣服上似的,挥之不散。
火气上涌,他不禁横了一眼刘副官,“我是后面没长眼睛,你是前面没长眼睛?也不知道拦一下?”
刘副官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接话。
少帅摆明了就是迁怒,他能说什么?
从他的角度,拦是拦不住了,只来得及一枪蹦出去。
但,他又没得到指示,对方又不是刺客,他能开枪?
好一会,两人才往回走。
“你闻闻,是不是有点女人香?”宋逸之抬起胳膊。
刘副官凑上去,不太确定地回答,“没有吧?碰一碰就有味道?不至于吧?”
同时在心里揣摩,少帅这是怕夫人发现?这突如其来的“气管炎”是怎么回事?
再回到酒桌,又喝了几杯,便各自散去。
回到住所,时间不算晚,便和邓子宇两人在书房交流今晚得到的信息。
聊着聊着,邓子宇突然问道,“是不是有点香?你们主桌有陪酒的?”
宋逸之动了动鼻子,“香?”
“嗯,脂粉香。”邓子宇边说边起身,“我还得上去看佳佳,可别沾我身上了,待会她误会就麻烦了。”
看他遛得迫不及待,宋逸之忍不住又嗅了嗅,更不确定了。
慎重起见,干脆在书房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安下心回主卧。
阮颜还没有睡,正靠在床头看书。
“又在看话本子?”宋逸之凑过去,“给我也看看。”
“我是有多无聊?出趟远门还带话本?”阮颜把书的封面对着他,“借少帅的书看看,介不介意?”
宋逸之看了眼,原来是《孙子兵法》,“什么借不借的,这么见外,我的就是你的。”
“我可不敢!”阮颜继续看书,一边缓缓说道,“‘谁给你脸了,不该管的别管!’‘不该看得别看!’‘以你的身份还没资格管我’……少帅说过的话我可是铭记在心呐。”
宋逸之语气一顿,斜眼看她,“宋夫人这是要翻旧账?”
“不行吗?”阮颜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两军对峙,宋逸之只坚持了三秒便败下阵来,抬手捏捏她的鼻子,“行,你说怎样就怎样。”
阮颜一手拍开他,“什么味道?拿远点!”
“味道?”宋逸之本就心虚,把手凑近鼻子闻了闻,还真有味道!
感情这香不但会粘在衣服上,还会粘在皮肤上。
他的手掌,还有被佐藤静香握过的手腕都有香气。
阮颜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又看了看他身上刚换过的衣服,哼笑道,“少帅这是碗里的吃不着,先吃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