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一身疲劳,阮颜打开衣柜准备选回大帅府要穿的衣服。
看着变得拥挤的衣柜,阮颜不禁挑眉,“这些东西都什么时候收拾的?”
从门口的拖鞋,浴室的洗漱用具,再到这些多出来的衣物,宋逸之这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得有三个月了吧?主楼那边的副官拿过来的,说是刘副官吩咐让放好的。”丁雪抬头看她,“您不知道?”
三个月?岂不是刚到惠城?阮颜失笑。
“怎么?难道我还不能住这里?”宋逸之刚好走了进来。
在楼下就脱了鞋子,踩着软绵绵的地毯,看着公主风的房间,眉眼间是轻松的笑意。
和他的房间布置真是天壤之别。
宋逸之没带过孩子,但就在这一瞬间,女儿的房间突然就具体化了。
没错,他家的小公主,以后就这样布置!
丁雪闻声,行了个礼就先退了出去。
阮颜转身看他,目露挑衅,“如果我说不能呢?”
宋逸之靠近,揉揉她擦至半干的头发,“那就没怪我辣手无情,把你扛到主楼那边了!”
阮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主楼人又多又杂,她才不想去。
“怎么?真不乐意我住进来?”宋逸之的指尖从头顶往下滑,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沉了些。
还没等阮颜出声,宋逸之腰一低,反手握住她的腰,真把她扛在肩上!
“你干嘛?”阮颜吓了一跳。
不会真去主楼吧?她身上可还是穿着睡衣!
好在,宋逸之转身进了浴室就把她放下。
“我刚洗好!”阮颜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
“我没洗。”模糊不清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宋逸之的嘴唇贴在她的脖颈上,鼻息间全是她沐浴过来的清香,手掌已经轻松滑进睡袍交叠着的衣领。
粉色的绒毛,真是软到心坎里去了!
刚刚一进门就有一股冲动,想对比一下是她身体软还是衣服软……
阮颜推他,“祖母等久了该不开心了。”
宋逸之的声音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我开心她就开心。”
……
去到大帅府的时候,已经临近晚饭时间。
老太太见到宋逸之两人,眼睛笑成一条缝,“哎哟,终于来了!不是说中午火车就到站了吗?还以为会早点过来呢!”
大帅在一旁笑,“你祖母都等了两个小时了。”
阮颜还未说话,脸上已经飘红。
宋逸之轻咳一声,“我有点不舒服,休息了一会。”
“哪不舒服?可让人瞧过了?”老太太急忙问道。
宋逸之一脸坦然:“现在好了,可能有点晕车。”
老太太笑容散了些,有些担心,“以前怎么没听你说晕车?别大意了,快找刘大夫来瞧瞧吧!”
刘大夫是府里常用的中医。
“不用,应该是没休息好。”宋逸之忙岔开话题,“备了什么好吃的?好香!”
“你喜欢都有,软软喜欢的也有,快,快过来给我看看,软软这一趟出去很辛苦吧?都瘦了!”
老太太又恢复了笑容,朝着阮颜招手。
阮颜上前在她身边坐下,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您看错了,我是胖了!出去看了更多的风景,还品尝了闽南的美食,好玩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真是,出门在外,诸多不便,还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回来。”老太太心里高兴,摸摸她的头发又摸摸她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许久未见,阮颜也开心得很:“心里总记挂着,吃到好吃的,看到漂亮的,就想给您留一份!看到您气色这么好,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家里什么都有,还这么多人照顾,以后出去,顾好自己就行。”老太太话音一转,“听闻你们过去时在火车上还遇到了匪徒?可是真的?”
阮颜呼吸一顿。
老太太这个年纪最忌大悲大喜,宋逸之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谁会在她面前说起这事?
“确有此事,不过很快就被警卫制服了,没起什么波澜。这么小的事情,也没逃过您的耳朵,您这是有顺风耳啊!”阮颜脸上笑容不减,语气是轻松的调侃。
老太太眉心舒展了些,“那就好!还不是那赵家小姐,我听闻她过去闽南访友时还见过你们,便叫她过来谈话,她也只知其一,说得不清不楚,倒是让我心都悬了起来。”
又是赵雅儿!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阮颜心里不悦,嘴里还是安慰老太太,“不是隔几日就有电报往来吗?您真是多心了!”
老太太笑笑,“是我老糊涂了,大帅也是这么说,要是有事,还不一个两个赶着来禀报,谁敢瞒着?以后我就不瞎打听了!”
阮颜继续哄着:“这就对了!您福寿延绵,福气满满,有您坐镇,我们定会事事顺意的!”
两人絮絮叨叨,聊得热闹。
半个小时后,宋逸之和父亲也从书房出来了,“祖母,先吃饭吧!”
阮颜看着迎面而来的宋震东,突然发现,他脚步有力,站姿挺拔,竟然不用轮椅了!
老夫人看着并肩而行的父子俩,笑容愈加灿烂,和阮颜解释,“有赖于大总统派来的神医,用了两个月的药,配合针灸,竟然痊愈!”
阮颜发自内心的祝贺,“恭喜父亲!”
宋震东意气风发,看着又年轻了几岁,“嗯,今天双喜临门,走吃饭去!”
大家移至餐厅。
这次闽南之行,收获满满,大帅心里高兴,把家里人都召齐了用餐。
宋震东两个庶出的弟弟两家人也到场,加上宋震东的姨太太们,共分成三桌,热闹非凡。
老太太和宋震东自然是坐主位,老太太身边是阮颜,宋逸之跟着在她身边坐下。
除了他们几人,主桌还坐了宋震东有生育的姨太太,和宋逸之的两个庶妹。
正准备开饭的时候,管家突然来报,“二少爷回来了!”
“来得正好!刚赶上吃饭!”宋震东哈哈笑了两声。
这时,从门厅进来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身穿灰色长衫。
阮颜还没看清楚,他已经走至宋震东身前,朝着他和老太太行礼,神色难掩激动,“父亲!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