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震东满意地点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宋逸之正想起身出去,宋震东又吩咐道,“帮我准备一份谢礼,上次大总统给我推荐的医生很好用,今晚得当面谢他。”
殊不知,此刻在酒店的套房里,段泽天一家三口也正在讨论着。
段蓉站在落地窗前,优雅地端着咖啡,啜了一口,感叹道,“嗯,出来这么久,总算尝到像样点的咖啡了。”
段夫人同样正观赏着高楼之下的城市风貌,“这里确实不错,刚刚一路过来,繁花似锦,风景宜人,就这气候,就能让人流连忘返了。”
“广城地大物博,山水养人,青年才俊,端的是一表人才,这次,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了。”段泽天看着女儿,寓意明显。
段蓉轻笑,“您这是来公干,还是来选婿的?”
段泽天神色淡淡:“这还用说,谈得好了就是私事,谈不妥,那就是公事了。”
“就是可惜了,宋家瞒得够紧的!要不是闽南的事,还不知道原来宋少帅已经娶亲了。”想到宋逸之,段夫人倍感惋惜。
段泽天:“为什么没有公开婚事,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护得紧,二就是上不了台面。”
“很明显宋家这是第二种原因了。”段蓉语气极为笃定,“一个不受宠的市长之女,丧母,还不是冠父亲的姓氏,估计连族谱都上不了,听闻那林市长多年来毫无建树,就连把女儿嫁进帅府也没能谋得好职位,反而被降职调至地方去了,由此可见,是个庸才。”
段夫人也明显倾向于第二个原因:“刚刚我探了石夫人的口风,竟连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少帅夫人。”
“可怜的女人!”段蓉嘴上如是说,脸上却毫无同情之色。
段夫人瞥了她一眼,“你当人人都像你,天之骄女,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有人替你撑腰!”
段蓉眉头一挑,颇为自得,“除了会投胎,我也很努力的好吗?”
段夫人感叹:“可那少帅夫人着实好颜色!我这把年纪了,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人儿。”
“有你这样的母亲吗?”段蓉娇嗔怒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段夫人笑容里难掩宠爱,“当然!我的女儿更出色!我只是觉得,宋少帅毕竟已经娶亲,再是优秀又如何?我倒觉得,他身边那几个年轻人也挺不错。”
段泽天:“哼!我女儿要嫁就嫁人中龙凤!”
“成婚了又怎样?古时能休妻,现在能离婚。”段蓉旅居德国多年,思想开放,“就算我找个未婚的,就能保证没被其他女人用过?”
段夫人横了她一眼,“看你这话说的!”
段蓉还是呵呵笑,“有本事的人定然身居高位,既是身居高位,又怎会缺伴侣呢?说白了就是你用用她用用,大家一起用一用!”
越说越下道,段夫人抬手就想捏她的嘴,段蓉敏捷地躲开了,房间里都是她娇纵的笑声。
段夫人瞥了一眼满眼含笑的丈夫,心里不禁暗叹女儿想得通透,可不就是大家一起用吗?哪家权贵不是小妾成群呐!
按大总统要求,接风宴并没有大张旗鼓,仅在白鹅酒店一个小型宴会厅里,摆了两桌。
都是携眷出席,所以没有分男女桌,反倒有点像家宴。
一坐下,宋震东便送上玉石茶具,“趁今晚为你接风洗尘,顺便送上我的谢礼,感谢您为我觅得良医,让我有了重新为国效力的机会。”
段泽天轻拍他的肩膀,很是感慨,“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心胸有沟壑,放不下这天下的百姓,不舍得老去啊!”
宋震东像是碰见了知音,一个劲地点头,“驰骋沙场多年,退下来确实心里不是滋味,来,咱们碰一杯,为逝去的峥嵘岁月!”
“老宋,年轻人冲锋杀敌还行,守住这大后方,还得需要我们这些有经验的老骨头!”段泽天环视众人,“来到广城,见到这么多熟悉的老面孔,我心里高兴,咱广城,前途无限啊!”
诸位老将军忙陪着举杯共饮。
这时,段蓉姗姗来迟。
一袭宝蓝色的曳地礼服,如深邃的夜空般神秘而璀璨。
贴身的剪裁,勾勒着身体的曲线,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毫无声息,但韵律十足,摇曳生姿,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段小姐当真是国色天香啊!”宋震东赞叹,“大总统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段泽天淡笑:“这不正在找嘛,挑三拣四的!”
宋震东:“您的女儿,身份尊贵,慢慢挑,不急!”
大总统的女儿,放在前朝,不就是公主了?
确实有挑选的资本。
阮颜全程带笑,做一个称职的陪客。
社交场合,着实无趣。
周佳佳不能出席,阮颜只能该吃吃该喝喝。
当然,以她的酒量,公共场合是不敢喝酒的。
但听闻这是大总统从南京带过来的古酿,酒香四溢,肚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阮颜跃跃欲试。
宋逸之见她的眼神三番四次地飘过他面前的酒杯,不禁觉得好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把酒杯子往她的方向移了移,声音压得很低,“碰一碰即可,这酒度数高,容易上头。”
阮颜抬头冲他盈盈一笑,端起酒杯小酌一口,舌尖刚一碰就被辣到了,很像高原的烈酒。
只见她眉头一皱,放下酒杯,宋逸之忙递了水杯过去,“喝不惯吧?”
阮颜喝了一口茶,才随口说道,“喝着不如闻着香,中看不中用。”
这话说得?
“你这是说酒?还是说我?”宋逸之声音微沉。
虽然知道他是装的,阮颜还是眯着眼笑,语气带着讨好,“说酒呢!少帅还能不中用?我腰都还疼!”
原本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移到她的膝盖上,轻轻捏了捏,“我看你太无聊了。”
可不就是无聊?
这种政府高官云集的场合,连大帅说话都颇多顾忌,她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更是不想开口,只能正襟危坐,跟学生听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