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啧啧称奇。
苏筠觉得，她果然是看穿了杨母的性格。
还真就像是她猜的那样。
“苏箬估计还算着时间，等着赚大钱。”
宁志宽：……
“杨立新不知道苏箬所谓的100倍到底是什么，这会让还忐忑，还不安。”
“可苏箬大概算着时间，认为杨母已经买了，她在看守所里，很淡定。”
“再询问她，赃款去向的时候，她倒是嘴不那么硬了。”
“说家里人会找到。让我们不用着急。”
“态度特别好，承认自己的错误。”
“并且保证，不管家里有没有赔偿，等她出去之后，都会一一上门道歉，并且还另外给出一定赔偿。”
苏筠二眉梢一挑，“改口了？”
宁志宽道，“算是改口了。”
“她说，没有想那么多，不是真的在骗钱。”
“她只是觉得，自己谈的利润，比纺织厂那边单独的要划算。”
“所以才用这个方法，骗了纺织厂的人。”
为什么找一个假的刘胖子，苏箬也有自己的理由，“我没想到。那个假刘胖子，居然会骗钱。”
“我和本质上，只是想要多赚一点钱而已。”
宁志宽道，“那些窃听设备，不是警方提供的。现在不好成为刑事案件的证据。”
“苏箬挺聪明一直没有说漏嘴。”
诈的时候，杨立新说漏嘴了。可苏箬没有。
想要确定，苏箬是真的诈骗。
在他们将钱返还之后，还想将苏箬多判几年，还真不太容易。
苏筠倒是不意外，“其实重点还是在，杨家人和苏家人会不会拿出赃款。”
“哪怕他们的确是诈骗，只要返还了赃款，接受处罚，态度良好，估计也不会进去。”
这倒是。
宁志宽如今就得琢磨，是不是要让杨母去见杨立新了。
不知道，她见了之后能拿出钱，还是不见。
苏筠笑道，“当然是不让。”
“等到最后，杨母发现想买都买不到的时候。”
“发现自己做错事儿的时候，等到要一审的时候，她就会立马出钱。将杨立新救出来。”
“杨立新出去之后，发现股票认购券真的涨到了离谱的程度。他会重新信任苏箬。会想尽一切办，将苏箬接出来。”
“毕竟，只有靠苏箬，他才能继续赚钱。”
宁志宽一想，似乎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果然不出他们的预料。
杨母在联系不上杨立新的时候，开始焦躁，不安。
尤其是警方的人，不断给她压力，让她知道杨立新可能失去学籍，也就是白上四年大学。
更是让她知道，真要判了，杨立新一辈子都要毁了。
杨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杨母被杨老太洗脑得多了。倒是真觉的，没有什么比杨立新更重要。
到又到处打听这件事儿。
等到杨母想起来去关注股票认购券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截止的时候。
1991年s市也只有老八股，一共8只股票。
这是好几年上市的结果。
所以大家才对股票市场不看好。对认购券不看好。
可，1月底开始，报纸上都是“东方风来满眼春”的南方讲话。
大家都意识到，市场要放开，股市步子可以大一点。
这个时候已经是二月，有关于3月2号要上市7家公司的事，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
如今根据报纸上的消息，认购券才卖了100多万。
这七家公司摇号起来，要是100万份认购券，就有20%的中签率。
要是200万份儿也有10%的中签率。
中签的，就能赚好几千，上万……
最关键是，这才是3月，就上市了7家公司，以后？
这笔账一算，大家的眼睛都火热了。
前往买认购券的人也多了。
几乎将代售点挤得密不透风。
杨母愣了，还盯着代售点，不知道怎么就跟几天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还傻眼着，刚好看到了前几天碰到的，儿子在里面上班的，赶紧就把人拽住了，“同志，同志。”
“这，怎么都去买了？”
那人这会儿看到她，也有点心虚呢。
“搞股票的人，不就跟赌博一样？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说3月要上市7只股票，买了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机会中签。”
“说是只要中了。”
“就能赚好几千。”
她怕杨母说她不懂胡说，害她没赚钱，还故意说，“你说说，你说说，这跟买股票有啥区别？”
“再说了，能赚好几千，不也是可能吗？”
“还得要抽中，这要是抽不中呢？是吧？”
杨母听不懂，可是她看着代售点门口那挤得密密麻麻的人，还是知道，这个之前没有要的东西，已经成了香饽饽。
她这会儿，哪里还按捺得住，赶紧就要往里面冲。
可人实在太多了。
杨母出来之前，怕被警察发现她带钱，压根不敢带多少钱。
撑死了，身上就只有100块，她最后只买了三张。
等到她急吼吼要回去拿钱的时候，发现这代售点已经要下班了。
大家都在说，“完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挤进去，又能买到多少。”
“我听他们说，今年上市的公司，至少都有十几家，我买了十张连号的。嘿嘿，至少可以重两张吧？三百块钱，就能变成大几千块。”
“等着看吧。明天结束的时候，至少有人出一百块钱一张来买我手里的认购券。”
“前几天，就已经翻倍了。”
“可惜，现在不能买‘白板’。我听说，这有名字的，人家不愿意收。”
“说是，啥名字买的认购券，就得是啥名字买股票。麻烦着呢。”
杨母依旧听不懂。
可听到写了名字的这个说法，她赶紧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三张。
她神色又恍惚了。
苏箬之前说什么来着？
要在实名之前，能买多少买多少？
那，那现在呢？
杨母再次懵了，她着急要去公安局，再次去找杨立新和苏箬，可警方的人依旧不准她进。
杨母急得满嘴巴都是水泡。
却毫无办法。
第二天，急匆匆重新赶到代售点，这一次，代售点已经是人山人海，这是认购券，最后一天出售了。
可是，杨母根本不知道，怎么从藏钱的地方，转移那么多现金出来。
最后只在身上揣得鼓囊囊，也只装了三千块钱。
拼了命了的，杨母也就只买了100本的连号。
等到杨母往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取钱的地方，已经被警方围了起来。
她婆婆藏的十几万块钱，已经被警方找了出来。
杨母都要疯了，立马扑上去就跟人撕打，“还给我，这是我的钱，是我的钱…”
“你们还给我！”
“这是我们借给人家，人家给的利息。你们凭什么拿走？”
可警方的人直接将人拦了下来。
“这是赃款。”
“你们继续这个不配合的态度。就压根不算是上交，返还赃款。到时候，杨立新还得要承担刑事责任。”
“他好好的大学生。”
“你们别毁了他的未来。”
杨母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一会，想到啥，她仰头赶紧问，“那，那……那我儿子啥时候能放出来？”
警方的人直接道，“我们核实完你们的非法所得。”
“杨立新配合调查之后，也会放出来。”
杨母急了，“那能不能现在放出来？跟我没关系，不行你们抓我进去。就把我儿子放出来，行不行？”
可是，警方的人直接摇头，并且直接道，“马上要一审了。”
“苏箬藏起来的那些钱，我们也见你们尽快配合上交。”
“不然，她很有可能要判好几年。”
可杨母哪里还能操心苏箬？
她拽着人不让走，她想起来，“不行，那些钱里面，还有我们自家的。”
“对对，里面有两万块钱是我们的本钱。”
可警方的人摇头，“杨立新不配合调查，事情还在调查处理，没分清这些钱的来历。我们不能给你们。”
杨母急了，“不是，这些钱真是我们的本钱。跟苏箬没关系。”
警方的人看着他们，“你们如果可以拿出资产证明，证明这些钱的来历。我们会进行核实的。”
“核实没有问题，去掉非法所得之后剩下的，会还给你们。”
杨母急了，“这是我儿子跑白熊国转来的。”
警方的人皱眉，“当初，他们被人抢劫，没有剩下任何钱。”
杨母真怕这钱被没收了。那可是两万块钱。
“不是，不是，我儿子藏起来了啊。都说财不露白的，谁会把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钱，告诉别人啊？”
这话一出，人群里突然有纺织厂亲戚的人反应过来，“所以，苏建文跟苏箬大舅断了腿，被扔在火车站外面的时候，杨立新身上揣着他们的两万块钱，都不给他们看病？”
杨母一噎，“那，那是，是我儿子带的本钱，去那边赚的。”
可那边的人，已经狠狠啐了一口。
扭头就走了。
看那方向，分明就是去纺织厂方向的。
杨母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事儿，本应该去公安局单独说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不少人已经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