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乾元殿中,仍然灯火通明。皇上眉头紧锁地盯着桌上的地图,那是东南水患地区的分布图,灾情愈演愈烈,已经超过了原先的预估。站在一旁的江右丞再次小心翼翼地询问:“皇上,关于调集京中粮仓一事,是否可以尽快决断?否则灾情拖延,只会引发更多的民怨。”
皇上揉了揉眉心,心情烦闷。他知道,一旦调集京中粮仓,势必会引发京城供应短缺,进而影响到京中的稳定,然而面对眼下的灾情,也的确已经别无选择。
“江右丞,你先着手准备,但务必保守进行,不要让城中有所动荡。”皇上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断,“若有任何变数,立即向朕汇报。”
江右丞领命退下,乾元殿内重新安静下来。皇上思忖片刻,目光扫向了殿门口的吕德昌:“吕德昌,传信于内务府,告诉他们,明日午后到宁和宫议事,朕要见叶霜凝。”
吕德昌一愣,随即低头应诺,心中却微微掀起波澜。宁和宫的叶霜凝近来频频引起皇上的注意,而柳贵妃那边也不容小觑,这深宫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波涛汹涌。
在宁和宫中,叶霜凝仍坐在书案前,她一手执笔,细细勾画着一张地图,那是东南一带的水系分布。秋水站在一旁,为她研磨,偶尔抬眼看向叶霜凝,眉头微微皱起:“娘娘,这灾情如此严重,柳贵妃的父亲柳丞相却只想着如何借此谋利,实在令人不齿。”
叶霜凝放下手中的笔,轻叹一声:“在这深宫中,人人都在打自己的算盘,柳贵妃和柳丞相自然也不例外。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些纷争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声通报:“娘娘,太后派人传来了密函。”
叶霜凝接过宫女呈上的密函,细细展开,字里行间透露出太后的关心与警告。太后暗示她,要警惕柳贵妃背后的柳家势力,同时也提到,宫中可能还有其他人暗中搅动水患的局势。
叶霜凝将密函收起,沉吟片刻,对秋水说道:“去把周统领请来,我有些话要交代。”
不一会儿,周统领便到了殿中,见礼后等待叶霜凝的指示。
“周统领,我需要你继续盯紧柳贵妃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出宫接触的那些人。另外,我怀疑宫中可能还有其他人涉入此事,务必留意那些平时不起眼的人物。”叶霜凝目光坚定,言辞中透出几分锐利。
周统领微微点头:“娘娘放心,属下必会尽心尽力查探。”
叶霜凝露出一丝微笑:“你辛苦了,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周统领告退后,叶霜凝看向窗外,心中暗自揣摩。柳贵妃的野心绝不止于东南水患,她借此谋取权势,显然是想进一步巩固柳家的地位。宫中的风暴正在积聚,而她必须提前准备,避免被卷入其中。
次日午后,宁和宫内,叶霜凝早已等候。皇上踏入殿中,目光扫视了一圈,见叶霜凝端坐于案前,神情温和地道:“霜凝,今日朕特地前来与你商议东南水患一事。”
叶霜凝立即起身行礼,柔声道:“臣妾惶恐,愿为皇上分忧。”
皇上走到她身边坐下,指着桌上的地图:“朕知你向来聪慧,想听听你的意见,关于这水患的善后之策,朕实在有些头疼。”
叶霜凝略一思忖,开口道:“东南水患与当地河道堵塞不无关系,臣妾以为,除了调集粮草赈灾,更应调集人力疏通河道,从根源上治理灾情。至于粮草一事,京中储备虽有不足,但若能从各地调配,或许能有所缓解。”
皇上听后点了点头,眉头稍稍舒展:“你的建议确有道理,疏通河道确是治本之策。只是京中粮草调集一事,难免引起朝中大臣的非议,朕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叶霜凝微微一笑:“皇上可以以体恤民生、安抚民心为由,号召朝中官员捐助粮草,既可暂时解决困境,又能让众臣明白皇上对百姓的关怀之意。”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爱妃果然心思细腻,朕就按你说的去做。”
叶霜凝垂下眼眸,恭敬道:“臣妾惟愿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上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这深宫中,朕能信任的人不多,但你是其中一个。朕希望你能继续陪在朕的身边,共度风雨。”
叶霜凝心中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平静,柔声应道:“臣妾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不负皇上厚爱。”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去。叶霜凝目送皇上离开,心中却渐渐有了些别样的想法。这份信任,或许是她在深宫中继续生存下去的筹码,但也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己。
夜幕降临,柳贵妃的寝宫内,绿绮正轻轻为她按摩肩膀。柳贵妃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皇上去了宁和宫,看来叶霜凝也插手了这件事。”
绿绮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柳贵妃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叶霜凝想插手我的事,那就让她看看,这深宫中的水有多深。我会让她明白,皇上的宠信并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绿绮低头应是,心中却暗自心惊。柳贵妃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这深宫中的每一步,都布满了荆棘,而她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挣扎求存。
这一夜,宫中的每个角落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风雨欲来的气息越来越浓,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所有人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