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吧，有什么事。”
    秦天阳并无动筷之意，语气平和地问道。
    “阳哥真是个爽快人，喜欢开门见山。”
    杨鸣搓着手笑道：
    “实话告诉你，其实是关于与蓝鲸鱼合作食材供应链的事。”
    秦天阳面不改色，只是看了杨鸣一眼。
    杨鸣立刻心领神会，笑道：
    “您放心，这次我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这是我们的主要供货清单和价格，请您过目。”
    说着，他递上一叠文件，双手呈给秦天阳，并继续说道：
    “我们公司愿意将供应价格比以往降低整整三成。”
    “利润压缩得几乎没有了。”
    “您看，这样可行吗？”
    三成已经是杨鸣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别看只有三成，但这全是实打实的利润。
    他提供的都是高端食材，即使有特别渠道，价格也降不下来。
    但如今，他已顾不上那么多。
    只要能保住这条稳定的供应链，公司就能挺过去。
    确保蓝鲸鱼不断他们的货，
    这样也不会波及其他较小的供应链。
    大不了在别的地方略微调高点价格罢了。
    别的都好商量。
    唯独蓝鲸鱼，他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然而，秦天阳对此话并未表现出任何波动。
    别说让三成了，
    就算全部免费，秦天阳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这点钱，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秦天阳甚至都没正眼看过杨鸣，
    反而抬头望向了刘雯雯。
    刘雯雯微微一怔，赶忙端起酒杯，细声说道：
    “阳哥，这真的是我们的极限了。”
    “三成，全是利润，剩余的只够维持公司运转。”
    “我们的方案，即便您现在不满意，将来定能让您满意。”
    说完，刘雯雯一饮而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肩带因动作稍稍滑落了一些。
    熟悉的事业线悄然映入秦天阳眼帘。
    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只有秦天阳能够领会。
    杨鸣则以为刘雯雯的意思是未来还有进一步的让步。
    本来他有些心疼，
    但转念一想，只要能保住供应链，让秦天阳高兴，
    就算再让些，也就忍下了。
    大不了自己掏腰包补贴人财物力。
    “你怎么确定，一定能让我满意？”
    秦天阳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刘雯雯微微一愣，轻轻咬着下唇，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时，杨鸣急了，举起酒杯笑道：
    “阳哥，您就是我亲哥。”
    “您既然收购了蓝鲸鱼，应该多少明白高端食材的成本。”
    “这次我真的几乎是贴着人财物力在供应。”
    “如果失去蓝鲸鱼的合作，我可就真的完了。”
    “之前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求您了，我也敬您一杯。”
    说罢，杨鸣急忙把酒一饮而尽。
    见秦天阳不动声色，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连续喝了四五杯，
    毕竟是白酒，杨鸣的脸色已经开始扭曲，
    但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能把秦天阳约出来，已是最大的机遇。
    就算今天喝进icu，也得保住这条供应链！
    然而他并不知道，秦天阳根本就没看他一眼。
    刘雯雯手足无措地望着秦天阳，眼神中满是恳求。
    “杨大班长，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
    这时，秦天阳才悠悠开口。
    “不，绝不是。”
    “我说话不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杨鸣见状，连忙瞪大眼睛，极力解释。
    “情况我大致明白了，是徐总经理误会了。”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我去说一声，供应链，可以继续给你们。”
    秦天阳这才开了口。
    杨鸣听了，差点喜极而泣。
    他急忙起身想要表示感谢，
    却不料因饮酒过多，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饭就免了，我还有事。”
    “明天，你再联系赵经理。”
    说完，秦天阳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都未在意杨鸣的任何一句话。
    杨鸣的死活，与秦天阳无关。
    不过，刘雯雯就不一样了。
    既然刘雯雯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
    秦天阳倒是很期待，她会怎样让自己满意。
    秦天阳离开良久，杨鸣才回过神来。
    此时他的头还晕乎乎的，但嘴角依然挂着笑意：
    “宝贝，看见了吗？”
    “我的面子，还是有用的。”
    “不管怎样，公司总算保住了。”
    杨鸣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只是他完全想不通，秦天阳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刘雯雯瞥了杨鸣一眼，心中冷笑。
    你的面子有用？
    有用个屁！
    如果不是她和秦天阳的偶遇，
    否则这公司根本保不住！
    不过，今晚的事让刘雯雯心中的大石彻底落地。
    起初她还觉得自己对不住杨鸣，
    但仔细想想，这样做不都是为了他好吗？
    “宝儿，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开香槟庆祝一下？”
    杨鸣嘿嘿一笑，上下打量着刘雯雯。
    不知是酒劲还是其他原因，
    他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刘雯雯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不必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再提醒你一次。”
    “婚前，绝对不行。”
    蓝鲸鱼大饭店里头。
    秦天阳悠哉地停好车，直接朝房间迈步而去。
    这一天，真是够忙的。
    正当秦天阳打定主意回房好好补个觉时，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嗡嗡！”
    是李萌的信息：
    “秦天阳，你在吗？”
    秦天阳简洁地回了个：“有事？”
    李萌接着说：“岚姐今天又出门忙了，估计得挺晚才能回来。”
    “要不，下来找我聊聊？”
    “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礼物哦。”
    末了，还不忘附上一个俏皮的表情符号。
    跟着，一张照片也悄然而至。
    照片模模糊糊的，但能隐约辨认出是李萌的身姿。
    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天阳挑了挑眉，脑中一闪而过被夜访的那一幕。
    李萌虽略显婴儿肥，却因此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的身材并非秦天阳所见过最佳，
    但那份感觉，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那种触电般的感受，让人心里泛起涟漪。
    “好。”
    只回了一个字，秦天阳便按下了前往六楼的电梯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