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摔倒的动作,戚绵手中举着的火把也掉落在地上彻底熄灭,她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她能依靠的只有触觉和听觉。
滑腻而柔软的东西一直在她手心里滑动,有些痒,更多的却是一种描述不清的奇怪酥麻感。
戚绵的声音有些颤抖:“小白,你干嘛?”
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那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白发少年依旧在专心舔舐着她手心上的鲜血,若是有光源,戚绵就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是多么沉迷虔诚,甚至于他喉结的每一次滚动都带着暧昧的情绪。
手心的触感传来异动,似乎是对方用唇瓣贴合着她的伤口,有些小心地吮吸着。
连痛感都被少年的动作完全覆盖了过去。
戚绵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第一想法居然是自己的鲜血有那么好喝吗?她怎么没闻到什么香甜的味道?
小白吮吸不过几分钟,他一直记得自己不能吸食太多,不然会伤害戚绵,这才依依不舍地又舔了舔她的手心,低下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只是那双红瞳克制得都暗沉一片,还好戚绵看不见。
他发现自己喝了这么一点戚绵的鲜血,他的肚子里居然有种前所未有的饱腹感,预感自己接下来至少两三天可能都不需要鲜血了,对戚绵鲜血的喜爱更深了几分。
“绵绵,你甜甜的,我好喜欢。”
黑暗里传来小白熟悉的干净少年音,他凑近了点戚绵,知道她看不见这片黑暗,十分贴心的用自己的身体半围住她的肩背。
戚绵尴尬地睫毛颤了颤,鲜血好喝就说鲜血啊,说什么她甜甜的,听起来多奇怪啊。
“我以后还能尝尝吗?”小白又开始他最擅长的装可怜了,声音放得又轻又缓,“绵绵的血和别人的不一样,我感觉我喝完以后能顶饿好久。”
戚绵怔了怔,她的血还有这种用处?
仔细想想刚才小白也没怎么多喝她的血,更多的只是把伤口流出来的血舔舐掉了而已,而且伤口处现在还酥酥麻麻的,一点都不疼,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偶尔给他吸几口好像也不是问题。
不过……
戚绵舔了舔唇瓣,她可还记得小白的血也特别好喝来着。
于是为了自己的口欲,戚绵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感觉到面前的少年似乎等的都有点着急地蹭蹭她的脊背了,她才好像艰难地答应下来。
“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什么?”小白迫不及待地追问。
戚绵有点难以启齿,但那股绝世美味的吸引力还是压垮了她的羞怯:“就是……你也得给我尝尝你的鲜血。”
“可以!”
小白回答的异常干脆,甚至声音里还有点小雀跃。
戚绵松了口气,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脸颊,默念三遍“我不是变态”,才调整好心态,重新牵起小白的手:“我们回家吧。”
至于那披风,既然小白这么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她下次再来,也可以准备更多东西。
“好耶。”小白乐呵呵地反握住她的手,领着在黑暗里就是个瞎子的戚绵高兴地往外走去。
*
回去的途中,戚绵去了一趟那家血浆店拿上自己的东西,店员非常贴心,已经提前将她的血浆袋都打包放进了冰柜里,冰柜下方有滚轮,可以直接推着走。
她刚拿到冰柜,小白就非常顺手地从她手里接了过去,戚绵以为是他对自己的血袋感兴趣,却没想过小白是怕她推着冰柜走太累。
远远看见了别墅的影子,戚绵顿住了脚步,她不知道戚珏还在不在大厅里,她可不能就这么明晃晃推着一冰柜的血袋走进去,那也太招人怀疑了。
戚绵在别墅外转了个圈,最后在自己房间窗户下停住。
“小白,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哥哥在不在家。”戚绵挣脱开小白一路拉着她的手,“等会我在楼上的窗户那告诉你怎么进来。”
听到“哥哥”这两个字,小白的眸色暗了暗,他看戚绵这种忌惮戚珏的行为更加讨厌戚珏了。
心里的想法没有泄露出一分一毫,白发少年乖巧应声:“好。”
戚绵转身朝门口走去。
大门被她轻轻推开,戚绵努力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明明她可是大小姐,出去买个东西回来怎么还要这么鬼鬼祟祟的,戚绵有点憋屈。
她认认真真扫视了一圈别墅大厅,确认里面没有任何人。
戚珏的卧室在三楼,也是她房间的正上方,他如果待在自己的卧室里应该是不会注意到大厅里的动静的。
戚绵微微放下心来,她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去和窗外的小白说直接从大门进来就可以了。
顺利走到卧室门口,戚绵刚才还有点紧张的心情已经平缓下来,她的卧室就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这么想着,戚绵轻松地打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
卧室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猩红的月光倾洒进来,照射在站在窗边的青年身上。
他漆黑的发丝被月光映照的像是暗红色,挺拔的背影正对着她,视线落在窗外,戚珏就这样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
戚绵浑身都僵住了。
“哥、哥哥。”
她哽着嗓子叫了一声。
戚珏终于舍得将视线从窗外那个蹲在地上,看起来有些萎靡无聊的白脑袋上移开,他转过身,露出那张俊美深邃的脸庞,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出去买了什么?”
戚绵从来没见过戚珏笑过,她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但却不知道他笑起来竟然有种冰雪消融般的美感,温润的气质瞬间就诡异地袭卷了他的身体。
她却只觉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