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绵勉强啃完了一个苹果,她觉得这个苹果起码得是放了一个月的,干涩又酸口,但她还是将那个苹果啃的干干净净,就是怕下一次找到食物还不知道要多久。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原主是在晚上逃出来的,她估计现在应该还是凌晨,戚绵决定先在这个小土庙里度过一晚吧,天亮了再想办法找找有没有吃的喝的。
她在庙里转了一圈,找到个没有漏顶的角落,再从另一边搬来一些杂草铺上,决定就先这样将就着过一晚。
衣服上的泥巴干掉后就变得坚硬起来,磨的她有点疼,戚绵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之后一定要找到水源洗一洗,再找找有没有衣物可以换。
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睡着,只是想歇一歇的戚绵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昏暗的破庙中,那尊佛像静静地盘坐在中央,缺失了头颅的地方,骤然出现了一双漆黑的眼瞳。
确认到地上的女孩呼吸已经彻底平稳,佛像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黑影。
那是个瘦长的人影,他站在戚绵的正前方,沉默地俯视着这个陌生的外来者。
她白皙的皮肤不相同于其他人那样的枯黄粗糙,巴掌大的小脸上是漂亮又柔和的五官,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怜爱之情的瘦弱模样让他心底生出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异的情绪。
但他不懂得什么叫漂亮,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不一样。
他只是觉得,他有点想接近这个女孩。
他想仔细看看她。
女孩没有向其他人一样,进来时带着一些吃食,也没有跪坐在佛像前面嘴里念叨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话,她只是进来吃掉了他的食物,然后又安静地睡在了这里。
他感到疑惑。
瘦长的身影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佝偻下身体,他的动作使自己离女孩的距离更近了,他现在可以看见对方被杂草戳下一个小洞的脸颊肉,柔软白嫩,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
同样瘦长的指尖轻轻戳上了女孩的脸颊。
那一瞬间,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柔软触感是他从来没有感触过的,酥麻与僵硬同时围绕了他的躯体,惊诧让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差点踉跄倒地。
还好,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这样才没有将女孩吵醒。
然后,他有点奇怪的抚上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因为,从胸腔里传来的沉闷跳动是如此的激动,他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慢慢地,他似乎是缓了缓,又蹲在了戚绵面前。
那双漆黑的眼眸连半点光亮也无法反射出来,只有一片黑,他无声注视着女孩的睡颜,看着她……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这座小土庙中。
但女孩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想离开,即使蹲了几个小时的腿已经在向他发出抗议的酸麻感,他也通通无视了。
可灵敏的听觉告诉他,有人来了——
是和女孩不一样的那些经常过来的人,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移到庙外,轻盈地一跃就轻松站在了庙前那棵巨大的松树上。
他看向前方。
透过一些树冠的缝隙,他看见那条弯弯绕绕的小路上,慢悠悠地走来了一个人,他的手里拎着一袋苹果,一袋只经过打理但没有烹饪过的整只鸡。
他知道,食物来了。
那些烦人的碎碎念念也来了。
他心想,那个熟睡的女孩就很好,他没有听见她说过一句话,安静的让他感到愉快。
可是有人要来,意味着女孩也会被吵醒。
突然想到这一点后,他赶紧跳下来,正想进入土庙,灵敏的听觉又一次告诉他——庙里的女孩已经醒了。
戚绵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是在这样可怕的环境下,估计是经过了一场大逃亡,这具身体太累了,唉,这体验感与上一个世界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现在不怎么饿,但是她很渴。
戚绵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她得出去找水喝。
这么想着,她拿起昨晚随手放在旁边的木棍,腿部依然有点疼痛,但是比昨天夜里要稍微好一点了,这倒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这就说明,她并没有伤到什么骨头,伤口还是可以自然愈合的。
戚绵昨晚就注意到那尊佛像的身后还有一道出口,门早就不知道哪去了,昨晚看着那里面黑漆漆的,她不太敢进去,现在天亮了,她决定进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佛像,正要抬脚走近那里面,忽然听见背后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戚绵回头去看,什么也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进了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