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绵若无其事地从浴室中走了出来,没有一个人看向她,但正是这样刻意的不关注才更加奇怪,毕竟平时不不管她做什么,那几个室友都是要看她一眼再出言讽刺几句的。
见她坐到了桌前,林悦忍不住偷偷朝戚绵那里瞥了一眼。
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她胆子又小,所以就出去花钱请了专人来看,那人很是专业,一眼就看出她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林悦就从大师那里买来了一些辟邪除祟的东西。
而令她更加恐惧的是,当她将那些符纸分给寝室的其他两人时,每个人的符纸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染黑,这证明了她们的寝室很可能已经不再安全,说不定四人寝室在不知何时已经多加入了一位新成员。
这下,林悦夏如心和刘小云三人就都坐不住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计划。
那位大师说了,鬼魂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们寝室里的,一定是有什么人做了什么把它引了回来,区别出这个人的方法也很简单,她最先接触鬼魂,所以她身上的符纸也会受影响后变得最黑。
目前除了戚绵没有排查外,三人中符纸最黑的是受惊吓最多的林悦,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怪事,一边关注着戚绵那边的情况,林悦低下头,开始在只有她们三个人的寝室群里聊天。
戚绵并不在意旁边的几人在想些什么,她用膝盖微微顶了顶桌底,听到了一阵与纸张摩擦的声音,确定了符纸的位置,没有着急立刻将其取下,如果符纸只是简单地丢了,那这几人也不会停止对她的怀疑的。
【三三,符纸是什么样子的?可以伪造吗?】戚绵问道。
可惜三三说符纸用的材质她现在是没有的,而且上面还画着特殊的红符。
戚绵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看了眼四周,虽然她好像没有感受到什么凉气……但是说不定白舜就在身边呢?
“你在这里吗?”她轻声开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但过了片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有办法,戚绵只能先放弃。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只被白舜抓来的阿飘正伏在她们寝室的天花板上,时时关注着寝室内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当戚绵被人欺负时,它要立刻给白舜送达消息。
所以刚刚女孩细若蚊叮的声音并没有逃过它的耳朵,它整只鬼身体一震,感觉那句话应该是对白舜说的,阿飘沉思了一会儿,戚绵那句话的确是对白舜说的,可她又没有受欺负,那它是说还是不说呢?
正在纠结的大脑里飘过了白舜那张鬼气满满的阴森面孔,它抖了抖,还是告诉他吧,看他那副这么在意这个人类女孩的样子,多说总比不说好。
寝室很快就熄灯了,十分听话且负责的路人阿飘再次开始了它的吓人活动——白舜曾经叮嘱过它,要它吓人连续一个星期,阿飘非常愿意,因为这个任务对它来说又简单又有趣。
只是它刚刚来到夏如心的床铺前,一阵熟悉的阴郁鬼气扑面而来,冰冷阴森的氛围甚至令它这只阿飘都有些胆寒,都不用抬头看,它就知道肯定是白舜回来了。
在阿飘眼中,白舜的模样清晰无比,没有诡异黑雾的遮挡,只有那张轮廓完美而漂亮的面孔。
他抬眸看了眼已经躺到床上的戚绵,又看向阿飘,声音森冷。
“她刚刚在和我说话?”
阿飘点点头,根据记忆一字不缺地复述了一遍戚绵刚才的问话。
白舜点点头,随手朝它灌输了一缕黑烟状的鬼气,阿飘顿时两眼放光,像个饿死鬼般扑过去将那缕鬼气吸食了个干干净净。
……
戚绵还没有睡着,睡前刷一遍校园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她注意到上次那个说寝室闹鬼的帖子不仅没有就此消停,反而下面的评论区越来越多人评论,校园墙还发了几条新的内容大差不差的帖子。
戚绵的视线从其中一条评论中“长发飘飘的白衣女鬼”上面略过,仔细想了想,白舜应该不会是这个形象,也不是愿意扮成这个模样的性格吧?也就是说,其实那些怪事不一定是白舜做的,也许还有别的阿飘呢?
她贴在屏幕上的指尖正要继续下滑,忽然一股凉意舔舐上她的指尖,紧接着包裹住她周身的空气,就像是一下子飘来了一阵冷风,戚绵微微一愣,意识到这是白舜回来了,她指尖的触感很奇怪,就像是被什么人握在了手心里。
如果她能看见白舜的话,此时此刻戚绵就会发现,在她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一侧睡着她,另一侧正躺坐着一位四肢修长的苍白青年,因为床上的空间有限,白舜其实几乎已经将敲门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只不过隔着一层被子。
他垂着眸,视线落到她手中的手机,又低敛着深深注视着她的侧颜,在柔软白皙的颊肉上,清晰可见细小的绒毛,它们因为突然降低的温度径直竖起,他知道自己的体温很冷,所以每每接近她时,都会刻意地驱散自己身上的鬼气,只是再怎么消散,也还是冷的。
白舜原本为她呼唤自己而高兴的心情突然没那么好了。
戚绵并不在意这个,她正愁怎么找白舜呢,现下他回来了,赶紧抓住机会开口:“你回来了?能不能帮我个忙?”
女孩声音压制着很小,大概是担心被寝室里的其他人听见,她不知道如果白舜想,其实是可以向外人屏蔽他们二人的对话的。
“好,你要我怎么做?”
阴冷的、潮湿的、低敛而暧昧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暗示着主人对她无条件的顺从与包容。
这是戚绵第一次听到白舜的声音,不可否认这声音的确好听,还因那诡异的萦绕着非人森冷的音色多出一种独特的引人深入的诱惑力。
戚绵从那道奇异音色中回过神来,纤长的睫毛如蝶翅般颤抖了几下,似乎是认为自己提的要求可能有点过分而去怪异,因此说话时的语气有点底气不足。
“那个……我的桌子下面被室友贴了符纸,你可不可以帮我弄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