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泽将对讲机别到左后腰,右手举着手电筒往隧道里照了一下。
然而隧道太长,里面太过黑暗,手电筒的光也就堪堪照到了陆承泽身前大概四五十十米的样子,再往后就看不清了。
想了想,陆承泽还是将手电筒的光给关掉,别在右后腰。
若是黑暗中有空湮会的成员或者是其他敌人,那自己这一束光无异于移动的靶子,告诉敌人自己在这。
一抹蓝色悄然爬上陆承泽的眼睛,他左手抓着障刀刀鞘,右手抓着刀柄,身体则是紧贴着隧道的墙壁,缓缓往里探。
他不知道刚刚跟陈奕文的聊天是否惊动了里面的人,但总归是小心为上。
先前他听到的那个细微动静,自那一声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了,让陆承泽不由得怀疑自己前面在隧道口是不是幻听了。
隧道的全长大概在三公里左右,现下陆承泽大概往里走了两三百米的样子。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又传来了一点动静,陆承泽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声音发出的地方似乎离自己还很远,应该是到隧道的最深处了。
至于具体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他并不是很能分辨得清。
陆承泽想了想,决定再往里走一点,看看还能不能听到声音。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陆承泽猛然间惊醒,停了下来。
不对劲,现在他的实力尚且不够他在黑暗中视物,不管对方是谁,自己都不占优。
最稳妥的办法应该是退出去,跟其他人汇报情况才对。在这个地方用对讲机,太过危险了。
陆承泽回过头望去,自己进来时候的隧道口,在自己的视线中已经小到差不多只剩下一个光点了。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想不起来了。他走了多远了?好像没有印象了
陆承泽比对着视线中,象征着隧道口的光点大小,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就这样走了隧道的大概三分之一,一公里左右的样子。
一滴冷汗顺着陆承泽的脑门流了下来,他被那道声音给骗了。
那道声音最初传来的时候很细微,让陆承泽产生了那道声音距离自己很远的错觉,从而让自己的戒备心降到了很低。
随后在自己走进隧道之后,在自己又一次对那道声音产生怀疑的时候,他又发出了一次声音。
那一次的声音比前一次稍微清晰了一些,让陆承泽心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声源地在隧道的最深处。
开启灵识的陆承泽,在黑暗中的视线可见度也就大概不到三十米,比手电筒还要短一些。
更何况从进了隧道之后,他便将自己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防止有人偷袭自己,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意外情况发生。
就这样,或主动或被动的,陆承泽忽略了自己的脚步,猛然惊醒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经这么深入了。
黑暗中的那道声音已经不再响起,想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陆承泽小心的环顾四周,依旧是一片安静,好像整个隧道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
不是的,陆承泽很清楚,隧道里还有别人。那人早在自己来到隧道口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了。
陆承泽背靠墙壁,谨慎的注意着四周的黑暗,缓缓向隧道口退去。
当下的环境若是交战,对自己过于不利,趁着那人对自己还有些忌惮没有动手,尽量将战场的可能发生地往隧道口靠近。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陆承泽没想明白。他的思想能力早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所以对于自己会暴露,陆承泽毫不意外。
问题在于,为何从始至终自己都没能感知到那人的气息?
那人既然早已发现了自己,将他引进了隧道,便说明他跟那个人的差距或许并不会太大。
这样一来他想要在黑暗中视物,不可能不开启自己的思想能力。除非,他为了隐藏身形,根本没解开思想能力的束缚?
只是陆承泽现在却不敢赌了,那人将自己引进来,便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在黑暗中占据优势,自己这时候收起思想能力无异于自寻死路。
陆承泽猛地停了下来,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如果说,那人本来就有方法在黑暗中视物呢?
自己现在的所有一举一动,很可能都在他的视线中。
发出的声音只是设置好的诱饵,他不是为了引自己深入隧道去查看,他要的,只是自己踏入隧道就够了!
想通这一点的瞬间,陆承泽突然毫无征兆,猛地朝一旁扑了过去。
下一秒,一道破空声在黑暗中乍响,划过了陆承泽原本站定的位置。
扑到一旁空地的陆承泽立马顺势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同时掏出放在后腰的手电筒对着自己先前站定的方向就是一照,随后没有回头,争分夺秒的直接朝隧道口跑去。
“吼!”
突袭陆承泽的那人显然长时间待在黑暗的环境中,突然被手电筒的光照到,痛苦的发出了一声低吼,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从刚刚那道攻击的速度来判断,显然那人发动攻击的距离已经超过了自己在黑暗中的可视距离,继续留在这里跟他纠缠只会死的更快。
到了这个时候陆承泽也不再管暴露问题,从后腰掏出对讲机就要求援。
“我这里有情...”
但追击的那人显然也知道陆承泽的目的,在陆承泽张嘴说话的时候,便从远处发动了攻击。
身后又一道破空声响起,陆承泽及时一个侧身,及时躲过了身后的攻击。
只是那道攻击瞄准的目标最开始就不是陆承泽,而是他手里的对讲机!
陆承泽并没有及时意识到这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对讲机已经被那飞来的事物连着手心一起,刺了个对穿。
掌心骤然传来钻心般的疼痛,让陆承泽痛得下意识低喊了一声。只是他并没有停下,强大的求生意志推着他继续向前跑。
身后那人为了阻止陆承泽求援而发出的攻击,也同样拖慢了他的行动,他跟陆承泽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陆承泽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刺穿他左手手掌和对讲机的细长事物拔了出来。
虽然这样会让他流更多血,但是不拔出来就相当于废了一只手,两相权衡之下陆承泽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那是一个长约半尺的尖刺,这还是陆承泽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不像是人造物,给他的感觉,更像是生物体的自身组织。
只是现在他并没有时间思考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他将拔出来的尖刺和对讲机随手丢下,继续奋力朝隧道口跑去。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刚刚对讲机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也许对讲机那头的陈奕文和侯君益应该也能察觉到自己这里的状况。
只是他们就算及时察觉,赶到这里支援也要一定时间,这个等待的时间,显然已经足够自己被身后的那个东西弄死个七八回了。
脚下步伐不停,陆承泽掏出作战服上衣口袋里装着的缮药,打开盖子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左手手心,后面的战斗根本来不及上药,现下保证自己的状态才是紧要。
现在的情况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峻,陆承泽没有任何的后路,也没有什么支援可言,他能做的就只有反击。
好在陆承泽平时并没有懈怠,哪怕是在晋升追识学者之后,他的身体机能随着自身思想的壮大得到了小部分的提升,他也没有因此疏忽锻炼。
平时的坚持,在关键时刻体现出了效果。只两分钟左右,他便成功冲出了隧道。
陆承泽将刀鞘换到了左手,右手拔出了障刀。
剩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