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璋只觉得遍体生寒，她说的都是什么话，八字那一撇还没结束呢，这人就说什么离不离的！谁要和她离？
    “没孩子你会遗憾吗？”余怀璋目光灼灼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小鱼儿一愣，嬉笑道：“看你一脸怒气还以为你要家暴呢！孩子的事我还没想过啊！咱俩的事我也是刚刚才想啊！”
    余怀璋叹口气，“我们的事就这么不重要？”
    小鱼儿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是怎么想都不划算，这样不划算的买卖我就不太愿意去想了，你明白吗？”
    余怀璋居然懂了她的意思。
    “你不是说有一种鸟遇到危险就把头插进沙子里吗？难道你也想做它？”
    小鱼儿：……“记性挺好的哈！”
    余怀璋：“别说那些泄气话，认真想一想好吗？”说完转身看向湖中残缺干枯的荷叶。
    小鱼儿干笑：“我的回答要是不合你意呢？”
    余怀璋转头瞥了她一眼：“那就重新再想好了！”
    小鱼儿不干了，“那还想个屁！你这样可不行！”
    余怀璋叹气，双手揽住她的肩，“看着我，这一生你就听我这一回如何？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
    小鱼儿不太愿意与他对视，这人的眼睛装了湖水她容易淹死。
    她躲过他的视线，却挣不脱这个人，被人搂在怀里，这这……她家的人都死哪去了？他家郡主被劫持了……
    “真就不喜欢我吗？”头上传来余怀璋有点失落有点紧张的声音。
    小鱼儿不得不抬起头解释：“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们原来就挺好的，为什么要改变……”
    余怀璋拦腰抱起她，坐在石凳上，“我不想有别人，也不想拿谁试探你！你不妨自己想一下我像这样抱着旁人坐在这里赏景、看山、看水，而你以后不能随便进出皇宫找我，更不能私下见面，即使见面也会前呼后拥杂人无数，话都不能说。更别提半夜跑去找我了……你说的挺好的关系也许慢慢就没了，这些你可认？”
    小鱼儿想了一下心里闷闷的。
    “怎么会见不到，我们都得上朝的啊！还有国宴的时候也能见的。”
    “那是商量国事的地方，难道除了国事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了？以后我们兄妹大约只有国宴见上一回，到时候你会由你的皇嫂陪着，与我有什么相干？是了，也许那时候你也许了人家，国宴都不参加了！”
    无端端打了冷颤的小鱼儿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快别说了。烦死了。谁要许人家了？我将来当姑子去!”
    “不要胡说！谁允你当姑子的？我现在就去把佛堂给你拆了!”余怀璋不怕她说嫁给旁人的话，却真怕她会看破红尘，他只是醋四个青离她太近，也从没认为她会嫁他们中任何一个，他一直都知道他在和佛祖抢人。
    她那一身的秘密本就是神仙手段，更别提她自小就在寺院长大，出家对她来说不过是回家。
    可那他该怎么办？
    所以不管小鱼儿是她还是他，他一直放任她东奔西走没个消停，可是如今两人一年年长大，许多事不能再由着性子来，可偏偏眼前这冤家压根没开窍，想到她每日唱经打坐他都有种无力感，冥冥中就觉得这人大概一辈子都不能开情窍了！他有点委屈，有点明白什么是为情所苦。
    小鱼儿此刻也被太子的引导迷了心窍，她很不舒服，她想象不出嫁给太子会如何幸福，可却能想象得出嫁给旁人该有多恶心。
    她长这么大从未想过要嫁给谁！余怀璋这人她挑不出毛病，可她看不上他的家庭，这人出身太不好了！
    嫁给他？想象一下那深宫高墙！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想跑还有一堆侍卫暗卫的监视！
    人生何其短，山河如此美！人再好也好不过自由二字啊！
    两个苦恼的人对着湖水发呆。
    想着想着小鱼儿都有点同情太子了。“三哥哥，你能辞职吗？”小鱼儿低声问。
    余怀璋苦笑，“你说呢？”
    小鱼儿哼了一声，“不能！”开玩笑，皇帝呕心沥血培养的继承人是那么好换人的？
    他递上辞呈之时就是他们丧命之刻。
    她觉得这条命还挺重要的。
    两人又吹了一会儿冷风。余怀璋牵起她的手，“我想到一个办法，你听听是否可行。”
    小鱼儿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余怀璋轻咳一声，“小鱼儿，大哥身体有恙，所以我自出生之日起就没的选了。这么多年余家、白家、罗家在我身上付出了多少相信你也都看着，其实你也为了我做了很多……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而且还要更出色才对得起他们。只是如此，我只怕要对不起你陪我一起生活在高墙之内，也许要二十年，你可愿意？”
    小鱼儿疑惑：“这日子你是怎么算出来的？二十年就没了？”
    “傻瓜！说的是什么话！大哥家子钰今年一岁了，等他三岁是我想把他接回宫来照顾，将来立他为继承人，你可愿意？”
    小鱼儿恍然，“所以先前你问我要不要孩子这样的鬼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有话不能直说吗？”
    “小鱼儿你还小，你要知道一旦子钰入宫，我们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不然定会扰乱朝纲。”
    “这我知道。不过你说孩子这玩意儿也不一定我生啊！”
    余怀璋又有点来气。
    小鱼儿摆手，“我的意思是如果喜欢孩子就去领养好了，不一定要自己生啊！还怪麻烦的。不过我大概率是不会喜欢小盆友的，他们太麻烦了。”
    “那我们订婚吧！”
    “啊？你今天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想在这件事上出变故，也省得大家猜来猜去牵扯精力。如你所说大臣们上的折子都顶到房顶了。这不是浪费钱吗！”
    小鱼儿有种马上就要被卖了的危机感。磕磕巴巴地说：“这个……这个还是等我家孝期过了找我爹妈定吧！”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余怀璋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目前算是吧。”
    “那可不能后悔！你要不要写个文书给我！”
    小鱼儿不太想看这个冒傻气的人，文书就能保证不变心？
    “我觉得你担心错了方向，你应该担心我哪天会不会飞升倒是真的。如果娶我是你的愿望我愿意成全，好像我也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不不确定哪天会不会……”小鱼儿做了一个飞翔的动作。
    “你说我到底是谁？”小鱼儿困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