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兰不在,虽然明思涌煮了一大锅米饭,米也确实很好吃,但是江月依旧吃的没滋没味。
看出他娘对做的菜不是很满意,明思涌心虚道:“娘,明日咱们就回村里了,让玉兰给您多做两样菜。”
明秀秀道:“娘,我歇息的差不多了,做饭的事情,弟弟们哪里会,明日还是我来吧。”
江月摇头,她倒不是嫌弃饭菜,毕竟填不饱肚子的时候两辈子她都尝试过。她只是一时之间觉得这差距有些太大。
江月重新看了一眼已经糊底的米饭,又看了一眼黏糊糊完全看不出白菜样子的菜汤,里面还飘着两坨黑乎乎的熏肉。
当真没什么食欲。
不过这怎么说也是两儿子辛苦半天做出来的,江月还是咬牙硬吞了半碗饭。
她喝了口水压下胃里翻涌的焦糊味,道:“没事多跟你们媳妇请教请教,娘不要求你们做的多好吃,只希望万一哪天我跟你媳妇都不在身边,你们也能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儿行千里母担忧。
明思涌感动道:“娘,回去我就让二弟好好学。”
明昌盛正在大口吃饭,他对吃食没啥要求,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听他大哥只说了让他学,明昌盛不干了,“你们不学?”
江月拍板:“都要学。”
明长生无所谓道:“娘说学我就学。”他不觉得学了以后就要做饭。
就如同当官不必要下地干活一样。但是不懂与不做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但凡懂农事的官员即便他不理解百姓的辛苦,但至少不会五谷不分。
想必他娘让他们做饭也是这样的用意。
明长生没有做饭,自然是他来善后,好在家里的几小只也过去帮忙了。
江月耳朵边传来的声音告诉她这未必是真的帮忙,不过能去干活,就不能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
第二日,天还没亮,江月从床上爬起。
今日有大事要做,以后能不能抱上大腿就看今日种出来的菘菜够不够大了。
睡了一夜,她身体里的异能已经恢复。
江月蹑手蹑脚走到院子里,三儿子都在。
明长生早已经给骡子喂了草料和水,就等着他娘起床出发了。
江月小声道:“跟你大姐说了没?”
明思涌道:“娘,说了,大姐知道我们今日出门有事。”
江月这才放心点头,交代好就好,免得明秀秀多想。
出了门,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江月一行人总算到了山脚下。
之前着急赶路江月没有来得及细看,如今一看,除了山上的植被少了些,算得上风景秀美。
沿途两边的田地里时不时还能瞧见有农人在忙碌,不过地里黑黄一片,看不出种了什么。
江月领着三儿子爬上山,特意选了处土壤还算肥沃的山坳处。
明思涌道:“我们去四周看看。”他要去检查一下附近有没有人,免得他娘施法被陌生人看去坏了大事。
江月点头,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归来。
明思涌摇了摇头,江月放心了。
她把手里的白菜种子撒了下去。
在异能的催动下,这颗白菜以快进几十倍的速度生长,眨眼间就如普通白菜一样大小。又过了片刻,白菜越来越大,江月控制着白菜的生长速度,确保它既能长大又不会长老,很是耗费精力。
很快,将近两米的白菜矗立在四人面前。
这是江月两辈子见过最大的白菜,叶片碧绿,菜梗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泛着莹润的光泽。
江月上辈子见过不少仿真的玉石白菜,这颗与那些假的玉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这长得也太好看了。”明昌盛感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等的白玉矗立在此处。
江月道:“行了,你们去通知田知县去。”
虽然她选择的地方足够隐蔽,但这附近毕竟是两县相交必走的近道,有很多人宁可爬山也要走近路。万一被人发现了,岂不是白白便宜别人。
江月决定自己在这里守着,顺便再种几颗辣椒试试。
他们村的辣椒眼看着要成熟了,总得找个来处。
而且山下的农田她也没打算放过。
田埂边的野菜野草啥的,也该试着成精了。
明思涌点头,和明长生两人驾着车去清泉县找田知县。
江月也没闲着,领着明昌盛遍地开花一般种了十几颗辣椒后,又带着明昌盛下山。
走到田埂边,江月发现,田里确实种了东西,但是她没想到种的竟然是荠菜苗,这些荠菜苗特别瘦弱,一看就知道是从附近的山头挖过来的。
要不是没有粮种,哪个农户愿意舍了良田去种荠菜,毕竟荠菜在农户的眼里那就是野菜。
平时山头挖一点还行,让他们耗费田地去种是不可能的。
除非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
江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再犹豫,异能从她掌心发出散落在田地里。
好在这一片田里没有人,否则眼睁睁地看着荠菜变大,怕是不死也要吓疯。
江月没有厚此薄彼,那些种了田地的人家,她雨露均沾。不管之前田里的苗长得啥样,江月走过之处,绿叶伸展,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田埂边的绿苗长大了五倍有余。
江月又选了一处还算开阔的地方,用异能催生了一颗荠菜,等荠菜差不多一人高,江月才停下动作。
做完一切,江月领着明昌盛又鬼鬼祟祟爬上山。
等到下午差不多两点多的样子,田知县才姗姗来迟。
江月假装着急地跑过去迎明思涌。
开路的衙役见有人突然跑来还以为遭了埋伏,见是个妇人才松了口气,但是手里的长刀一直没有放下。
明思涌忙道:“大人,那是家母,是学生让她和家弟在此守候。”
田知县摸了摸胡子,示意衙役们放下武器。
江月走近,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老者正被衙役们围在中间,她刚要行礼,田知县道:“不必多礼,不知祥瑞在何处?”
江月用余光瞟向田知县,见他大约五十上下,身形瘦弱,脸颊不似林知县那般一看就是没有见过阳光的样子,相反,田知县脸颊黑红,要不是身上的官服,说他是个种田的老农也不违和。
江月道:“大人跟民妇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田知县点头,他本就是清泉县人士,调任到清泉县已经快要二十年了,他自认对得起父老乡亲。
年少时候的壮志凌云被岁月磨平了痕迹,他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哪知道临老还能遇上这样大事。
此事要是成了,不说别的,困住他二十年的官位也该动一动了。
田知县心中难掩激动。
饶是他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看见菘菜的那一刻,田知县的呼吸还是忍不住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