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的儿子叫董援朝。
几年前从部队上退伍后,刚被分配到隔壁县的县局时,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侦察出身的董援朝,自问有绝对的把握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县局的前三大佬!
结果呢?
残酷的现实,把董援朝给打击的体无完肤。
要不是老董一看事情不对劲,抓紧找关系把他调回长青县,给他在锦绣乡派出所,安排了个没啥实权的副所长;估计最多再过两年,老董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就算是调回锦绣乡,背靠锦绣二号。
董援朝也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他想争取派出所的实权,却被郝仁杰的人,给霸的死死的。
他想办掉欺男霸女的郝仁贵,却被老董的皮带,抽的几乎生活不能自理。
董援朝——
虎背熊腰都有了儿子的老爷们,愣是被揍得,哭成了月子里的娃。
直言他实在看不透这个社会,实在不适应官场,就想辞职下海。
哪怕去南方,给有钱的老板当保镖呢,也比整天窝窝囊囊的过日子好!
“哎,其实我这个当爹的乡长,又何尝不知道乡里那些破事?”
老董重重叹气:“可我无力改变,即便是拼尽全力,最多也只能是自保。我啊,既对不起满腔正义的儿子,更对不起父老乡亲。因此,我今天发现你变了后。就想让援朝,跟着你。”
沃糙。
老董这双招子,还真是毒辣。
竟然能看出我侧漏的王霸之气——
暗中惊讶的李南征,认真地想了想。
才问:“董乡长,既然您把话说到这儿了,那我肯定得给您面子,让董援朝担任副组长。但丑话我得说在前面,如果董援朝不听招呼,或者阳奉阴违,敷衍了事的话。”
“我知道。”
老董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点你放心,我只要把他送进工作小组,就确保他得好好地工作,听从你的安排。如果他敢闹情绪,看我不抽死他!”
“哈。”
李南征哈的一声笑:“您就不怕我失败,连累了您儿子?”
“反正我家小子,已经整天浑浑噩噩的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儿去?”
老董倒是想得开。
和李南征又闲聊了半小时后,眼看天黑了。
老董这才站起来:“明天,他就来找你。我觉得卫生院、民政以及计生站这些单位的同志,可能也会在好好考虑一晚上后,明天主动找你。”
郝仁杰只要权势滔天——
也得用拉拢一批干部、合作一批干部、打压一批干部的方式,来经营锦绣乡的。
被他打压的那些干部,要么就是背叛过郝仁杰,要么就是“自视清高”不愿意同流合污的。
李南征竖起要小旗子,要立新山头后,这些人可能会主动靠拢。
“哦,对了。”
准备回家的老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说:“县里的老领导,那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咱们县的二号,和县局的常务副局长,近期可能会有新的调整。至于这两个关键岗位的调整,是因为青山常委副市长的职务变动,才出现的提前布局现象。还是针对你来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董走了。
他在临走前,给李南征说出了重要的消息。
长青县的现任县长,以及现任的县公安常务副局,都即将离开原岗位。
接任这两个职务的人,都是谁?
这两个人是原单位提拔,还是外来的空降兵?
他们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还是青山常委副的提前布局,还是针对李南征来的?
等等问题——
董延路以及他的老领导,好像还没资格知道!
至于青山常委副的人员调整,李南征一点都不关心。
理由很简单。
他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得献上双膝,来仰视副厅级的青山常委副!
人家都不一定,能发现李南征在仰慕自己啊。
“虽说燕京李系中,有人已经官至部副。”
李南征喃喃自语:“但那都是老爷子的老部下,不可能听从隋君瑶的安排,跑来青山搞我。而那几个白眼狼中,级别最高的张北战,也仅仅是副处罢了。除非级别已经达到正处的隋君瑶,动用家族势力晋级厅副,亲临青山。”
呵呵。
他自嘲的笑了下,把青山常委副这个人选,抛之脑后。
李家的家主隋君瑶,不可能跑来长青县,担任县长的。
张北战他们也不可能,为了打压李南征,就在短短一天内拿下这个位子!
至于长青县局的常务副局——
李南征分析到这儿时,就听轻轻地脚步声,从北边传来。
此时。
月上柳梢头!
一个身高170cm,穿着白衬衣黑裤子,脚踩一双平跟皮凉鞋的女孩子,就像月光下的一只猫儿,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夜风吹起她额前柔顺的刘海,让那张和迪丽热巴很相似的脸蛋,完全展现了出来。
老焦的妻子,其实就是维吾尔族的女儿。
“怎么,有事?”
李南征看着这张明星脸,心情本能的愉悦了下,笑问。
焦柔抿了下嘴角,垂首从车把上拿下个小塑料袋,弯腰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不等李南征说什么。
始终没说话的焦柔,就推着自行车快走了几步,抬脚上车走了。
“这孩子,怎么神神叨叨的?”
李南征不解的摇了摇头,打开了那个塑料袋。
里面是十几块散装的到口酥。
上面的黑芝麻,和酥里面的葵花子数量,格外多。
一看就是特制的——
“哎。”
李南征叹了口气,明白怎么回事了。
焦柔特意为他制作了这些到口酥,算是对他那晚“英雄救美”的小小感谢。
也许。
这是负债三十万的孤女焦柔,唯一能拿出来的谢礼了。
看着披着月光远去的焦柔,李南征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
当啷。
远远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从那边传来。
这是旱路,坑坑洼洼的难行。
焦柔骑着自行车时,车把也是歪歪扭扭的,掉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哎,你是不是掉什么东西了?”
李南征远远地喊了一嗓子。
南风尽吹。
逆风向南骑行的焦柔,根本听不到。
很快就在李南征的视线里,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李南征拎着塑料袋,骑上了自行车,眼睛盯着地上。
月光下——
有森寒的光芒,一闪即逝!
李南征停下了车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
这是一把刀锋雪亮,刀把简陋的刀子,长约15cm。
深深地血槽!
应该是高碳钢,用电动砂轮自己制出来的。
关键是刀锋上,还用电动砂轮打磨出了一个字。
杀!
看着这个字,李南征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很明显。
这把刀就是焦柔的。
她制作这把刀,并不是为了防身。
而是为了杀人!!
“当被欺压的弱者,无法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时。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李南征忽然想到了后世网络上,这句流传很广的话。
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李南征收好刀子,蹬起了自行车。
月跃过了柳梢头。
晚上九点。
街道灯火辉煌的燕京。
李家老宅内。
一袭黑色旗袍,两条被黑丝裹着的秀腿,优雅叠在一起的隋君瑶,依旧端坐在李老生前,坐过的那张太师椅上。
可以看得出。
隋君瑶特意精心装扮过。
脸蛋更加的端庄,妩媚。
健康丰腴的娇躯,所散出的肉滋味,让默默站在旁边的曹逸凡,食指不住地动。
隋君瑶保持这个动作,已经足足一个半小时。
她始终静静地看着门外。
客厅的门敞开着。
院门也敞开着。
隋君瑶一眼,就能看到院门外。
她苦苦等待的那个人——
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