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
跟在于欣然背后几十米的张北战,亲眼看到她被渣土车撞飞出去后,吓得嘶声大叫。
那辆满载渣土严重超载的重卡,却因车速过快,紧急制动后的车速,根本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继续呼啸向前。
司机当机立断,加大了油门。
吼吼——
渣土车再次提速,绝尘而去。
这年头的街道上,可没什么天网系统。
晚上肇事车辆逃逸的事,比比皆是。
况且司机是正常行驶,是于欣然心神恍惚下横穿马路,自己找死呢?
“欣然。”
张北战嘶声大叫着,冲到了于欣然的身边。
重重地跪地,伸手要抱她时,动作停顿。
因为于欣然的脑袋,竟然被重卡撞到了背后,
这个诡异的样子,让张北战这个大男人,都不敢去抱她。
是夜。
于欣然,卒。
享年23岁,零四个月12天。
在李南征的前世,于欣然被曹逸凡榨取所有的价值后一脚踹开,成了神经病。
李南征的今生,她却死了。
只能说李南征重生后做的一些决定,在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
天亮了。
燕京李家的老宅内。
昨晚刚被逐出家门,就已经作古的于欣然,神色平静地躺在棺材内。
因为她太年轻,而且还是横死,当然没有停丧几天的说法。
隋君瑶只是通知了和李家的关系,很不错的几家好友。
再加上张北战和王西进的老婆孩子,举办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就送她去火葬场。
头戴一朵白花的隋君瑶,静静地站在棺材前,呆呆地看着安息了的于欣然。
心痛的难以呼吸。
更是自责!
她下狠心,逐出于欣然是一回事。
可再怎么说,于欣然也是李老生前,从小抚养长大的孩子。
却因某些原因,就这样横死。
隋君瑶觉得自己对不起,李老的在天之灵。
“欣然,五姐啊五姐!你怎么就出事了呢?”
随着凄厉的哭嚎声,刚得到消息就火速赶来的曹逸凡,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噗通一声的跪地,就要抚棺痛哭。
“滚!”
眼都哭肿了的王西进,忽然大吼一声,抬脚重重踹在了曹逸凡的身上。
怒骂:“如果不是你在欣然的苦苦哀求下,依旧决然的离开我李家!欣然又怎么会和大嫂大闹,连夜去找你?如果不是你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欣然怎么会神情恍惚的,遭遇车祸?欣然的死,和你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你给我滚。”
张北战更是鼻涕横流的样子。
也对曹逸凡飞起一脚:“糙嫩吗!欣然那样爱你,为你甘愿去做任何事!为了你,她不惜和大嫂,和南征翻脸!你却对她弃之敝履,终于害死了她!糙嫩吗!昨晚在你家门前,你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这一刻。
满院子的人都终于明白——
曹逸凡就算再怎么会当人、会做事,再怎么被视为李家的未来希望。
但他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家兄妹的潜意识内,永远都是个外人!
张北战和王西进,把于欣然横死的悲痛,彻底发在了曹逸凡的身上。
站在棺材前的隋君瑶,却始终呆呆的看着于欣然。
深陷没有帮李老,保护好于欣然的自责中,不可自拔。
根本不在乎曹逸凡,正在张北战和王西进狂殴。
这也有力证明了——
在隋君瑶的心底深处,她最欣赏的曹逸凡,同样跟不上骂她婊子的于欣然!
这是于欣然用自己的命,唤醒了隋君瑶三人的骨子里、是李老亲手抚养大的兄妹亲情。
隋君瑶在自责的同时,也恨死了曹逸凡!!
这是“神算逸凡”做梦,都没想到的。
被揍的满地乱滚时——
曹逸凡心中狂骂于欣然:“蠢货啊蠢货!你在死之前,竟然没有帮我对隋君瑶,传达我心中的女人,就是她的这条重要信息?你他妈的,死有余辜啊。”
“好了。”
隋君瑶终于说话了:“北战,西进,请曹先生离开。”
“滚出去——”
张北战和王西进俩人,就像拖死狗那样把神算逸凡,给拖出了老宅大门。
“起灵。”
隋君瑶对负责于欣然后事的一个老人,低声说:“送,于欣然去陪爷爷。”
“是。”
老人欠身,转身抬头大喊:“封棺,起灵。”
早就准备好的七八个小伙子,立即冲了上来。
张北战和王西进的老婆孩子,也相当配合的嚎哭了起来。
目送棺材被抬出大门后,瞬间就泪流满面的隋君瑶,脚步踉跄的冲进了西套间内,
跪在李老的灵位之前,嚎啕大哭。
还连连的抽自己嘴巴——
傍晚。
安葬了于欣然后,神色憔悴的隋君瑶,拒绝了张北战等人陪着说说话的好意,关上了院门。
她静静地坐在客厅门前,目送残阳被黑暗逐渐的吞噬后,才拿起了旁边的电话。
嘟,嘟嘟。
李南征的电话响起时,他正在乡里最好的“锦绣大饭店”内,大摆庆功宴。
参与者——
除了董援朝“六大将”之外,还有焦柔,以及六七十个雇来的除草工、棒小伙巡逻队队员。
孙元吉今天特批了三十万,让李南征专门用来,犒劳董援朝等有功之臣。
市财政拨下来的这三十万,长青县罕见的一分都没截留。
李南征拿着张明浩的批条,从县财政局把三十万的现金,提回了锦绣乡。
而且注明这笔钱,不用走锦绣乡的财政所。
全都由李南征自主分配。
场面!
对县里的这个决定,无论是县长颜子画,还是锦绣乡书记郝仁杰,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喝酒撸串过后,李南征再准备现场发奖金。
锦绣乡大饭店的后院内,欢声笑语一片。
很多人不时的,看一眼桌子上的那个帆布包。
盘算着等会儿,自己能分多少的奖金。
“你们先喝着,我接个电话。”
李南征拿起嘟嘟作响的电话,对董援朝等人说了句,快步走出了大饭店的后院。
后院外,就是横穿锦绣乡的锦绣河。
“我是李南征,请问哪位?”
李南征点上了一根烟,把电话放在了耳边。
“是我,颜子画。”
子画姐那好听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办完你的事后,独自来你家的后墙外,我等你。”
不等李南征说什么,通话结束。
嗯?
天黑了,这娘们怎么来了?
她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南征愣了下,下意识的皱眉要分析时,电话又响了。
他以为是颜子画,接通电话后就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南征——”
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传来:“欣然,走了。”
————————
于欣然终于下线了,浑身轻松。
祝大家假日期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