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两个县的人,在锦绣乡开战?
十多个人重伤,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听李南征这样汇报后,正准备吃早饭的颜子画,脸色顿时一变。
却没追问双方冲突的细节——
只是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厉声喝道:“李南征!立即呼叫急救车,让你们乡卫生院的同志,赶赴现场救治伤员!如果有一个群众因此重伤不治,我就办了你。”
不等李南征说什么,颜子画就结束了通话。
飞快的拿出电话簿。
再次拨号:“岳云鹏吗?我是颜子画!锦绣乡那边,发生了性质严重的群众冲突,多人受伤。现在,你立即亲自带队赶赴现场,调查处理情况。”
给岳云鹏打了个电话后,颜子画一推饭碗。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踩上小皮鞋,冲出了客厅。
在去锦绣乡的路上,颜子画又给张明浩打了个电话。
说她正在赶赴现场,有什么新的情况,会马上向他汇报。
张明浩也很重视这件事,结束通话后,直接呼叫县医院的院长,让他们做好抢救准备。
开车的季如,看出颜子画很焦急后,再次把车速提了下。
车轮滚滚的一路向东——
向东二十多公里,就是万山县的县委县政府大院。
早上七点四十。
昨天刚来万山县,一露面就惊艳所有干部的萧书记,白色短袖黑色裙子,脚踩小皮鞋,屁股轻晃着走进办公室的一路上,不住地含笑和主动给她打招呼的同事,点头还礼。
“雪瑾姐,早上好。”
正在擦桌子的秘书小莫,听到脚步声后,回头笑着问好。
“早。”
萧雪瑾把小包挂在椅背上,屈膝款款落座时,随口问:“在新环境里,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没怎么睡着。”
小莫实话实说:“但您放心,我会尽快适应新环境的,绝不会耽误正常工作。”
“嗯。”
萧雪瑾点了点头,随手去拿报纸时,却看到了一封信。
她拿起信,却没看到邮戳、收信、寄信人等资料。
有些奇怪的问:“小莫,这封信?”
“哦,雪瑾姐。”
小莫解释道:“早上我一开门,就看到这封信在门后的地板上。很明显,这是被人从门缝里,给塞进来的。”
哦?
萧雪瑾的眉梢一挑。
检查了下信封,确定没什么异样后,这才打开了信封。
里面有一张信纸——
信纸上只有两个字——
小心!!
“小心?”
萧雪瑾看着用红色粗笔,写出来的这两个字,尤其那两个感叹号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脸色稍稍一变。
唇角浮上了阴森的冷笑。
小心——
既是一个威胁词,又是一个警告词。
那么给萧雪瑾送信的人,是在威胁她“以后在万山县,给我小心着点”呢?
还是警告她“以后在万山县,要小心某些人或者某些事”呢?
前者是对她有恶意的人。
后者则是对她有善意的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在证明萧雪瑾空降万山县后,引起了某些人的敌意。
可能会在暗中针对她,做点让她不愉快的事。
“呵呵,老娘我活了36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万山县这个小水池,还能把我淹死?”
萧雪瑾心中冷笑,叠起信纸放回了信封,放在了抽屉里。
抬头对擦玻璃的小莫说:“小莫,我们下去走走。”
她可没奢望,刚上任就会有哪个干部,登门来向她汇报工作(向她靠拢)。
因为就算是有心向她靠拢的人,也得在暗中观察她几天。
其实。
就算有哪个干部,跑来汇报工作,萧雪瑾也不会相信他。
也许是某些人,派来她身边的“卧底”呢?
她现在要做的事——
要么就仔细研究县里的主要干部,要么就下乡走走。
萧雪瑾更喜欢,也擅长通过实地考察辖区,从百姓和基层干部的嘴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好。”
很熟悉萧雪瑾工作方式的小莫,立即放下手里的抹布:“雪瑾姐,我们今天去哪儿?”
“就去——”
萧雪瑾看向了墙上的地图,抬手戳了下金丝眼镜:“灰柳镇吧。那边和长青县的锦绣乡比邻,先看看那边的民情,听听民声。”
其实。
她之所以把实地走访的第一站,放在和锦绣乡比邻的灰柳镇。
是因为锦绣乡那边,有一个早在十年前,就喊她老婆的小家伙!
锦绣乡。
发生规模冲突的现场。
随着颜子画的到来,现场局势彻底稳定了下来。
指挥随后赶来的救护车,把躺在地上的人抬上车时,颜子画又问:“哪个是锦绣砖厂的郝仁富?”
下意识的。
郝仁杰和李南征,都看向了被两个护士抬着,要上救护车的郝仁富。
“让他留下。”
颜子画语气冷冰冰地说。
“啊?”
郝仁杰愣了下,说:“他受伤颇重!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颜子画打断:“他死了,我给他抵命。”
郝仁杰——
站在颜子画身边的李南征,抬手摸了下鼻子。
他知道。
这娘们自从知道是谁打她的闷棍后,对郝家兄弟这个群体,都抱有了浓浓的恶意。
只盼着郝仁富快点离开现场的张文博,连忙说:“颜县,郝仁富受伤真的很重。”
“他死了,我给他抵命!”
颜子画看着张文博,微微眯起眸子,问:“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凶残豹子给盯上的张文博,打了个冷颤,不敢说什么。
只能快步走到车前,借着让郝仁富留下的机会,低声说起了什么。
“什么意思?昂!”
有个激动的吼声,立即吸引了颜子画等人的关注。
大家抬头看去。
那边。
岳云鹏正在亲自,向张海滨等人调查情况。
“这位领导!就算你是长青县的县局领导,再怎么向着你们县的人!也不能在我们的人无故被打后,用这种方式,来让我们担负责任吧?”
张海滨满脸的怒气。
大声嚷道:“你哪儿来的证据!敢说有人暗中和我们做了交易,故意来锦绣乡惹事?我们也是娘生、爹养的人!我们就是想赚钱,我们也怕疼、更怕死!一车砖累死累活的,才赚二十块钱。就算我们的命再不值钱,你觉得我们会为了这点钱,就为人去拼命?”
怀疑张海滨和李南征,早就暗中协商好了这一切的岳云鹏,听他这样嚷嚷后,脸色一变。
“你们长青县,就这样办事是吧?欺负我们是外地人是吧?好。”
怒冲冲的张海滨,不再理睬岳云鹏。
转身拿起电话:“刘书记吗?我是张海滨!我现在再次向您,汇报下我们这边的情况。”
灰柳镇的书记办公室内。
镇书记刘剑斐,正在给忽然跑来的县书记泡茶,接到张海滨的电话后,立即皱起了眉头。
脸上浮上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