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愚蠢的弟弟
作者:情书难寄   躺平小庙祝:我家神明太卷了!最新章节     
    相比于真君境动手的云淡风轻,人间流传最广的神仙故事,大多是金丹真人和筑基这个层次。
    金丹真人出手,异象动辄千百里,或剑气,或法术,或符箓,遮天蔽日,声势浩大。
    筑基和筑基之下的三炼境界则是百姓最容易接触到奇人异士。
    大雪纷飞,万物沉寂。
    蜀中刘家和云氏却同时焕发了第二春。
    原本即将沦落到和乡巴佬抢食的刘家,放下进军乡绅的意图,重新捡起世家的脸面,开始穷讲究。
    就连夹着尾巴做人的云氏子弟,出门说话也大声了许多。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昔日的天下第一,奇迹般的死而复生,并且展现出不俗的力量。
    刘钰是刘家当代家主的嫡孙,哪怕刘家大不如前,他也没受多少委屈。
    因为他兄长被选做了未来家主重点培养,他注定是要分点儿田产铺子出去过活的。
    他母亲和祖母,因着这个,对他格外宠爱。
    刘钰每日里除了必要的功课就是吃喝玩乐,才十几岁就已经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了。
    以前颇有些权势的贵公子不和他玩,他只能和那些乡绅家的土包子或是粗鄙的商贾一起玩耍。
    如今刘家迎回了一块神位,也有了靠山,成川府里的世家子愿意约他,他自然乐不可支。
    “冠军候神武无双,视死如归,真乃我辈典范啊!”
    说话的陶家旁支,但捧场的人不少,纷纷出言附和,顺带抬了一把陶家。
    毕竟是陶子安从山里请下来的。
    夸冠军侯不就是夸陶家有眼光,没让这么一尊真神埋没在山林中。
    刘钰早就想巴结陶家,一直没有机会,现下听对方这么一说,也连忙阿谀谄媚。
    直把他在家奉承母亲和祖母那一套拿来,连说陶子安与陶家是刘家的大恩人云云。
    就差把冠军候神像拉来给陶家祖宗磕一个了。
    好在还没喝多,他理智尚存,不敢提神明。
    酒过三巡,靡靡之音泛滥,大家怀里的美人小倌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龟公带着小厮来添炭火。
    “天天就这么些曲子,换个说书的来讲些趣事逗闷子。”
    有人不小心出泄早了,醉眼朦胧地叫龟公换节目。
    场内玩耍的人猜出缘由,嘴角扬起秘而不宣的笑意,也没反对。
    听着书又不是不能动弹了。
    反正他们出来玩,就没把这些伺候的当人看,就像舒阳在孤云山洗澡,不在乎有动物偷看一样。
    可巧今日说书的都被包圆了,仅剩的不过是些学徒,哪有什么讲荤口的师傅啊?
    他也不敢糊弄这些半大小子,真惹急了,人家把楼点了也不过跪几天祠堂。
    “各位公子,荤口的暂时没有了,还有两个讲神怪的不错,您看……”
    “叫来叫来,正好咱们这儿有刘家的人。”
    贤者时间的人并不挑剔,只是懒洋洋的,想着歇一会儿有了感觉梅开二度。
    龟公领着人出去,找了个平时稳重的学徒,千叮万嘱的带进屋里。
    这学徒年纪也不小了,本事早学成大半,只是师傅不放他,这下有了表现机会他十分卖力。
    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想新鲜点子。
    很快,他想起来师傅刚得到的消息,也不知准不准,但反正是吹牛,也不要十分准,总之是夸人的好话就成。
    “话说咱们蜀中三府中的成川府,最近有了件喜事儿……”
    …………
    学徒洋洋洒洒把刚得来的西河混战讲了一遍,其中着重讲述冠军侯如何勇猛神武,一挑三不落下风,又在河神与司天监的协助下斩杀三个南蛮邪修的壮举。
    听得场内玩乐的纨袴子弟神往心醉,手下不禁用力,美人与小倌蹙眉忍耐。
    又是一通吹捧后,忽然有人起了疑惑:“听闻冠军侯死战八位巫王,但刘家气运衰落,香火寥寥,他把自己所有兵器法宝焚了才有一战之力。
    如今他又哪来的法宝可以禁锢比他修为高的大巫啊?”
    “哈哈哈,狡兔三窟,你当人家真傻啊?”
    “若不留下退路,哪还有今日?”
    “这有现成的刘家人,有没有尽全力,问问他不就得了。”
    刘钰喝得晕乎乎和,听见别人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道理。
    但他家是半路才接的诏书,哪里知道这个。
    年轻人爱惜面皮,立时就顺着话往下说:“尽没尽力的,这也不能细说,毕竟是老祖宗……”
    一众醉鬼顿时面色古怪,像听到了惊天秘闻。
    不多时哈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指点江山,这个不行,那个比我差点,换做我是冠军侯如何如何……
    陶家子弟正说着话,一口酒没顺住,喷了满桌,吐了一阵被抬走了。
    其余人笑骂着散场。
    刘钰喝的开心,玩的尽兴,被下人拉回去自然睡得舒坦。
    第二日早上,两个小厮才把他扶起来套上里衣,擦干净脸,管家就面色阴沉带人闯了进来。
    “拿下!”
    身后的家丁二话不说,推开小厮拿绳捆了,像拖死猪一样拖了出去。
    外面的积雪已清,但冰冷粗糙的石板瞬间把懵逼的刘钰激醒了。
    “大胆!放开我!你们这些奴才要干什么!”
    “刘二贵!你个老东西找死是不是!”
    刘二贵一言不发,只是带着两个手下把人从后院拖走。
    自小被娇养的刘钰皮肤白皙稚嫩,又才十几岁的年纪,拖在地上哪怕隔着衣服也磨破了皮,一路拖到祠堂里时,双腿已经血迹斑斑。
    这还要得益于刘家宅子面积缩水不少,不然恐怕膝盖脚趾头都磨坏了。
    刘家祠堂里灯火通明,跪着的人却只有两个。
    刘钰看背影就知道是谁。
    管家和家丁一松了他的手,他就连滚带爬的过去告状。
    “父亲!刘二贵疯了!他……”
    “住嘴!”
    高大的背影微微佝偻着,发出冷漠的呵斥。
    那略显年轻的人也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弟弟,满是无奈。
    刘钰心头一惊,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方才在路上除了哀嚎,叫人去禀报母亲和祖母,他已经仔细回忆了这阵子有没有闯祸。
    可他不记得有什么坏规矩的地方啊!
    结交权贵子弟,再正常不过。
    如果他家没落,只能吃老本,那他以后的路就是分点薄田铺子抠抠嗦嗦度日。
    可刘家眼看有了依靠,他就可以为家里迎来送往,不需要分出去过苦日子。
    怎么忽然就闹到祠堂里了呢?
    刘元跪在父亲身旁,看着上面稀疏的牌位,还有最高处的神位心里五味杂陈。
    弟弟,你好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