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家不成家,李大宝读了个初中就不读了,早早出身社会去打工赚钱,结果惹出大事,现在蹲局子里去了。
李二宝爱偷东西,现在还有这个小毛病,天天不着家的,指不定哪天也要被人乱棍打死在街头。
李三丫头去南边打工,这么多年了,只见钱,不见人。
李婆子却说,有钱就代表有人,只是三丫头太忙了,所以没空回来。
前面钟玲怀孕了,李婆子可开心坏了,特别的期盼这个小孙子,谁知道钟玲悄无声息的打掉了。
李婆子为此发了很大的火。
钟玲三两句就哄好了,街坊邻居也都说钟玲不生是对的,现在提倡优生优育,生了,工作不保,这工作多好,为了个孩子放弃工作,那得不偿失。
李婆子的心里还是不太得劲儿,天天指着自己的儿子骂,希望他能振作,醒悟起来。
结果李老大始终是一摊烂泥,怎么都扶不上墙。
许微兰听着这些话,蓦地想到上辈子她给奶打电话时,奶和她提过一嘴,李家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结局是全家死绝来着。
许微兰想着,心不禁咯噔一下。
人都说后妈难当。
可年纪尚小,没定型的孩子,是最好养歪的。
她怎么觉得李家的孙子孙女成这样,和钟玲脱不开关系?
捧杀。
那么一瞬间,她就想到这个词。
许微兰刚想到这里,胡同里忽而就热闹起来了,“出事了!快!李老大跳楼了!快!”
“报公安!”
“李家出大事了!”
听着这话,许老太蓦地站起身,看着李家的方向。
许芊也是满目的诧异,“李叔跳楼?”
许念却不觉得奇怪,“他天天喝得烂醉,一小心掉下楼,好像也不奇怪吧?”
许微兰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家的方向,“奶,您在家里待着,我们去看看。”
许念跑最前面。
许芊拉住了她,“姐,你不怕?”
“我是军人!怕什么怕!走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许芊拉着许念飞快的跑向人群。
许微兰和秦砚一起。
易辞跟在许念和许芊身后,要真的是跳楼,那场面可吓人。
许微兰一路上都在想这些事情的关窍,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和钟玲有关。
她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
钟玲在报复李家!
一场长达十来年的报复,她以身入局的报复!
说不定李老大手出事,都不是什么意外。
李大宝,李二宝,李三丫,全部是她一手养歪!
钟玲那个大姐,许微兰见过几回。
她今年才三十三左右,看着年轻貌美,精干,一看出身就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这样优秀的钟玲,就算再无家可归,也不可能选择李老大。
要不就是当年李老大救她,用了什么恶心的手段,强占了她的身子,强娶了她,所以她心生了恨意?
许微兰的脑子里想了好多。
秦砚轻点她的眉心,“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许微兰看着那边涌动的人群,她就和他说了心里的猜测。
秦砚却低声道:“极有可能如你所猜测那样。”
许微兰眨巴着眼睛,“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瞎猜的吗?”
秦砚说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份报纸,那个故事和钟玲的故事类似。
那故事发生在1970年,一家七口接二连三的出事,唯独女主人没事,所以公安就怀疑到她的头上。
她的大仇得报,也就没有再隐瞒,承认了这一家七口全是死于她之手,她之所以要弄死她们,是因为他们曾经合伙抢过她家,还放火烧了她全家十几口人,只有她一人外出,躲过一难。
许微兰震惊的看着秦砚,“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看过这个故事,然后……在这个故事上做了更全面的计划,进行报复?”
秦砚看着人群包围处,“极有可能。”
许微兰不禁想李家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让钟玲搭上自己一辈子也要报复回来。
定是令人发指,不可原谅的事情,否则谁会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去做恶鬼!
人太多了。
挤不进去,许微兰和秦砚就没去,在外面听那些婶子,大叔八卦了一嘴。
“哎哟,看到没?死得好惨,身下一大滩血。”
“死了也挺好,天天喝得烂醉,喝完就在家里发酒疯。半夜我总听到钟玲的哭声,求饶声。”
“哎,好端端的人,咋突然变成这样。手毁了就毁了吧。何必这样折腾自己。”
“这有的人啊活一辈子都活不明白。”
“有的人,却爱钻牛角尖,钻进去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怜的是李老大媳妇儿,年纪轻轻就守寡。继子靠不靠得住,还不知道了。大的不成气,现在局子里蹲着。老二又不着家。
那三丫头在南边只见钱,不见人,哎……这李家风水真是不好。”
“肯定是李老头儿以前偷太多尸体了,这是遭到报应了!”
“偷啥尸体?我怎么没听说?”
“哎,你不知道啊,这李家以前也是河省农村的,是二十年前买了工作和房子,才在我们胡同里安定下来的。
我听人八卦的,说李老头儿这么多钱,都是偷姑娘尸体卖了配冥婚赚来的。这可赚钱了!”
“哎哟,作孽啊。真是报应,报应!”
许微兰听了几耳朵,不禁唏嘘。
很快公安过来了。
法医先对李老大的尸体做了检查,最后确认是他自己不慎坠楼而亡,便把尸体收殓了,驱散围观人群,安抚逝者家人。
李家老大的事情很快在整个大院里传开来。
许老太在屋里叹了好几口气。
人老了,想得也就多了。
下午许微兰就和秦砚去公安局了。
李南南的事情结案了,判决也下来了。
尽管李南南一直在狡辩,可公安局这边还是找到了证据,证明李南南买凶绑人。
因为她今年刚十七,未成年,所以人带到少管所教育。
其他的涉案人员,通通判刑处置。易荣也被判了三年,许微兰想易辞够忙,他后妈可能要吵翻天。
公安局里,郑惠哭得撕心裂肺。
在许微兰出现的时候,郑惠立即走上前,“许微兰,你什么事也没有,你就不能放过南南吗?
她才十七岁啊,快,你去撤案!你不追究,他们就不能把南南带去少管所!”
秦砚冷漠的挡在许微兰的跟前,“郑姨,您想什么了?她做错了事情,就该负责,受到惩罚!”
郑惠看着秦砚,咬牙切齿,“秦砚,你怎么可以这么的狠心!你们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她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清楚吗?
你可以不接受,你也可以无视,但是你不能落井下石啊!秦砚!算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但凡你和她说清楚,早早断了她的心思,她怎么一步错,步步错,走到今天的结局!”
秦砚呵一声,“你倒还怪上我了?”
“难道不是吗?都怪你!都怪你!秦砚,你还我的女儿!秦砚,你个混蛋!”郑惠真的崩溃至极。
秦砚可碰都没让她碰到一丝衣角,冷漠的闪开,转身拉着许微兰就出了门。
许微兰冷漠的看着郑惠,“有这样的母亲纵容,李南南会变成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秦砚拉着她的手上车,“别管这泼妇。”
许微兰嗯一声,上楼。
这个结果,许微兰还算是比较满意。
李南南确实应该进少管所好好的接受教育,心真的太狠了,什么事都搞得出来,膈应人。
秦砚开着车往机关大院去。
一辆小汽车,开在了他们车的前面,而且还是故意挤过去的,险些就蹭上去。
秦砚负气的想要追上去。
许微兰拉着他的衣角,“别这样。”
秦砚哼一声,“为老不尊!真不知道李叔是脑子有包,还是有坑,娶这么个女人进门!
当初多少叔伯都说他们不合适,李叔却偏偏把这个女人进了门,也不知道这女人给李叔灌了什么迷魂汤。”
许微兰有些吃惊,“这是李南南亲妈的车?”
秦砚便说了郑惠娘家的事情,郑惠娘家是红色资本家,先前就支持革命,后面改革开放后,就从香江回来发展内陆。
许微兰纳闷,“她的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嫁给李叔,李叔都已经一把年纪了。”
“20年前,正是大运动刚刚开始的时候,郑家察觉到风声不对,就率先全家前往了香江。
郑惠这个时候在部队,而且正在外出任务,所以郑家放弃了她,把她一人留在内陆。恰巧她又遇上了李叔,就选择嫁给了李叔。”
许微兰感觉有些奇怪,“她一个富家女,为什么要去部队受苦?”
秦砚那天只听到郑惠是用了手段,才得了李叔的心,并没有听到其他的,许微兰这话倒是提醒他了。
确实啊。
富家女为什么要去部队受苦,那个时候都是穷苦的孩子,或者是军二代。前者是为了出人头地,后者是家里为了锻炼孩子。
那她这样的人是为什么?
许微兰见秦砚也疑惑上了,“现在郑家人都回来了,或许可以查到一二当年的事情,我总感觉不对。”
上辈子许微兰人在南边,可京市这些大邻导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二。
这会儿看到郑惠本人。
一些尘封的记忆涌上来。
后面李司令和郑惠离婚了,而且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后面郑惠好像莫名其妙的死亡了。
李南南也被送出了国外。
郑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隐瞒了李司令,而且触及到了李司令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