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国想改变这一切,可他改变不了,每日都饱受着痛苦和折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他受不了了,他自私的选择了跳楼自杀,到地狱和父亲道歉,赎罪!
他想或许他死了。
钟玲会放过老二,会放过他的母亲。
可李兴国不知道,李婆子也是个恶毒的老婆子。
在外她得意自己儿子能干,娶了一个年纪小的好媳妇儿。
在家她一口一个不下蛋的老母鸡。
而李兴国也不知道,在他下葬的第二天晚上。
钟玲去了李婆子的房间。
“妈,您该喝药了。”
李婆子因为儿子的去世,悲痛欲绝,丧事办完,她就病了。
别看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声音却还是中气十足,“贱人, 小贱人,怎么死的不是你。
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孙女,你还我大孙子……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克自己全家,又克死我儿子,还教坏我孙子孙女。”
钟玲满目默然的看着李婆子,“妈,您知道为什么您大孙子会进去吗?”
李婆子抬头看着表情有些怪异的钟玲,“你什么意思?”
“因为他喜欢那个姑娘,愿意为了那姑娘杀人。是我告诉他,你把那个混蛋杀了,就不会有人阻止他和那姑娘在一起了。
然后他就相信了,他就没有想过杀人犯法,要被枪毙!你说他多蠢!”
钟玲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轻轻的,像是冤魂锁命般,紧抠着李婆子的心脏,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绞痛,“你……你……你 !是你!都是你!”
钟玲低低的笑出声,“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心爱的小孙女在去南边的第三天,就被那边的黑帮大佬看上,她觉得人家打打杀杀很俊,很酷,跑去当人情妇了。
我和她说,三丫啊,喜欢就要去追逐,千万不要去委屈自己。和心爱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哈哈,你知道她有多蠢吗?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爱上那个黑帮老大,结果那个男人不过一时新鲜,玩了没两天,就把她弃了,迷上了比她妖娆的女人。
三丫啊,她的性子烈,眼里容不得沙子,为了抢回心爱的男人,她举刀就把人砍死了!
你看你们李家人的骨子里都透着罪恶!说砍就砍,说杀就杀!你们李家人就是天生坏种!
如同你的好大儿,你的好男人,当初算计我,算计我家一样!天生坏种就该死!!!!”
一字一句。
说得犀利无比。
更是数把利刃狠狠地扎进李婆子的心里。
李婆子震惊到瞳孔放大,身体不停的哆嗦,“你……你……你是恶鬼!我的儿,我的孙儿,我的孙女,都是你,都是你害死的!”
钟玲冷冷的笑,“那你知道你的好丈夫,当初是怎么杀了我爸,我妈,我小妹的吗?”
李婆子脑子嗡嗡的,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你杀人了,你害死了我全家,我要报案!我要报案!”
钟玲一把将她推回床上,“报案?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说着,她拿起桌面上的药碗,“婆婆,您该喝药了。一家子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对吗?”
“不要!我不喝!你想毒死我!我不喝不喝!”
李婆子这两天没怎么吃喝,又伤心欲绝,就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外面也听不到。
钟玲哪里由得她,舀了药就要往她的嘴里塞。
李婆子根本没有力气拒绝。
她挣扎了几下,就不挣扎了。
啪!
药碗落地。
钟玲忽而跪在了床前,“妈,您不要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我求您,求您喝一点药吧。
您要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妈。啊……妈,您打我做什么?您打我,您心里舒服一些,那您打吧。
我只求您好好的,不要再往心里怄气了!”
她这话落。
砰的一声。
门开了。
一个长得又胖又壮的十七岁男娃子跑进来,“死老太婆,谁准许你打我妈!”
砰的一声。
李二娃直接一拳头打向李婆子。
随即是钟玲的尖叫声,“二娃,住手,那是你奶,你不能打她!二娃,妈没事,妈真的没事。
自古以来婆婆打媳妇都是天经地义的,妈真的没事,没事!你奶太苦了,心里真的太苦了!”
啪啪!
一巴掌接一巴掌。
钟玲越是劝,李二娃下手越是狠。
李婆子一口气都没喘上来,怨恨的看着钟玲,气愤的瞪着李二娃。
孙子!
她孙子居然打她!
李婆子没动静了。
李二娃的气却还没消,还在打。
钟玲见状上前拉人时,砰!有邻居撞门进来了,“快!拉住李二娃,他疯了!他疯了,连他奶都打!”
啊!
钟玲又是一声尖叫,“二娃,快跑,你不能被抓,你现在是妈的全部。二娃,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一切都是妈做的,都说是妈做的。”
李二娃撕心裂肺的哭,“是!是我打的奶,是我打死了奶。和我妈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李家乱成了一团。
公安又来了。
经法医鉴定。
李婆子身上的伤仅是外伤,不致命。
她是气急攻心而去。
但……
李二娃却是间接害死李婆子的人,被公安带走调查了,包括钟玲。
李家这事儿发生在傍晚。
许微兰刚在家吃完晚饭,秦砚过来接她回机关大院,她正好凑了一个热闹。
她听了一个大概,便猜了全过程。
在回去的路上,她和秦砚说了这事儿。
秦砚皱眉,“如果这是真相,钟玲这人可能过于极端。这种报仇方式,非常的有 问题。
三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本就没有定性,如果不是她刻意往歪了教,这三个孩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许微兰却叹:“这世间哪只有黑与白,未经他人苦,怎劝他人善。”
秦砚听着,不禁有些意外,“媳妇儿,你说公安会查到她身上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过公安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也不能把她怎样,看她吧。她若真的杀得没有理智了,这事儿,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万一伤及无辜。”
许微兰同情钟玲,也知晓这世上有的人就是天生坏种。
她没做错,可她不敢苟同钟玲的观点及做法。
她若真的没有了理智,沉醉于自己杀人无形,公安不能拿她怎么样的快乐中,那么就特别的危险,她会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法律底线。
秦砚缓缓踩下刹车,看着许微兰,满目的探究。
许微兰被秦砚盯得有些不适,“阿砚,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秦砚伸手抚过她的眉心,“不要皱眉,别去深想这些事情。和你无关。”
许微兰的心咯噔一下,怔怔在看着秦砚。
她想她大概又把上辈子那套为人处事摆出来了,秦砚感觉到异样了吧。
许微兰却仰头巧笑,“我就是那样说说,你看我有那本事吗?”
秦砚却宠溺的刮过她鼻尖儿,“你有那个本事。”
许微兰笑而不语。
事情确实如许微兰所料那般。
公安怀疑上了钟玲。
主要钟玲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显得特别的奇怪。
经过公安的几番深入审问,最后他们都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什么。
李婆子的死,确实是被气死的。
身上没有一丝钟玲碰过的痕迹。
李二娃已经是十七岁的孩子,不可能完全受钟玲的挑拨。
待钟玲从公安局出来后,已经是五天后。
她回来,就有好多人指指点点,暗地里说她是扫把星,克夫克公婆,还克孩子,李家被她全灭了。
钟玲却像是没听到。
许微兰再见到她,只见她一身的轻松,没有了以前的阴郁。
从前见着她,她虽然在笑,可眼底里总有化不开的愁绪。
许微兰想她担心的事情,可能不会发生了。
再者因为她的冷静,还有反应奇怪,公安也在暗处盯着她。
李二娃虽然不是直接害死李婆子的人,却也是间接把老太婆气死,公安这边还是拘留几天。
钟玲回来后,第一件事把帽儿胡同的大院子卖了,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人了。
李家的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
而这边秦砚查郑惠的事情也有了消息。
秦砚找到一个老人,曾经在郑家做过一年的帮工。
从她的嘴里得知,当时郑惠处了一个对象,是个穷小子,在部队里当小兵,郑家人瞧不上,死活不同意。
郑惠一气之下,就离了家,去了哪里,她后面就不知道了。
许微兰眉梢轻挑,“那她处的这个对象叫什么名字?”
“姓唐,叫唐志辉。”
许微兰听着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现在是南边的一个富商。”
许微兰眼睛一亮,“你查他了吗?”
“正在查。”
许微兰现在已经有了猜测,“她是为这个男人进入部队?一个人她爱到和家里决裂,甚至去部队吃苦的地步,是那么容易忘掉的吗?”
她说着。
一张脸闪过她的脑海。
她想起来了。
唐志辉!
她上辈子还打过交道,她见到他时,他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十分好相处,实则是个笑面虎,手段凌厉。
可他是商场传奇,因为他不沾女色,不管在外谈生意,还是有饭局,从来都是洁身自好,连逢场作戏都没有!
上辈子一个生意伙伴还拿这事儿打趣过李国柱,说李国柱有此美妻,心思也定不会在外面。
想到这里。
不禁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这个唐志辉之所以不近女色, 是因为郑惠吧。
李南南是他的女儿?
这么想着,两张脸放在一块儿对比,还真有几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