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把二十多斤牛肉用筐挎回家后,母亲说出筐里的牛肉很多,她说出留用全家人够吃两顿的后,余下的都要晾晒牛肉干。母亲还要教导花枝在菜板上切割牛肉条,花枝很不愿意动用菜刀切割牛肉条。母亲就把两块牛肉放置在菜板上,她先是让花枝看着她动手切割牛肉条,花枝看出母亲的刀法很熟练,她所切出的牛肉条都很均匀,并且牛肉条之间还相互连接。花枝在母亲的催促下才拿起菜刀,她按照母亲所指导的方法切起牛肉条,她切出的牛肉条粗细不均,牛肉条相互连接的地方又被她用刀切断,最后花枝还是受到了母亲的夸奖。花枝这次总算是掌握制作牛肉干的方法。母亲把切好的牛肉条外围放上精盐和花椒面,放上精盐的牛肉条又被放置在圆盖帘上。母亲端起盖帘后,她又让花枝跟着她上当院晾晒牛肉条。花枝跟随母亲走到西厢房的房檐下时,她就看到那根经常晾晒肉干的绳子,母亲让花枝踩稳高高的方凳子,她把盖帘上的那些牛肉条分别递到花枝手上,花枝就把它们条条地挂在那根绳子上,牛肉条经过晾晒后就会风干成牛肉干,那根白麻绳头两端分别拴在两个椽子头上,两个椽子中间还相隔着六七根椽子。
花枝和母亲晾晒完牛肉干后,她们还没有来的及进屋时,宋兰朵已经进到大门里,花枝就大声打招呼说:“姐姐,我都没有顾不上去你家串门子,你今天还往我们家白送脚印。”
宋兰朵向前行走着说:“花枝,我这几天帮助我妈汲酸菜和腌酸菜。我家里的零活少,我才想到来你们家串门,”
花枝和母亲等到宋兰朵走到她们身旁后,她才看到宋兰朵已经换过衣袍,她穿着的是深蓝色的粗布旗袍,她脚上已经换双黑条绒布鞋。她不再穿干活时所穿的旧落不堪的衣袍后,她就显示出苗苗条条的女性身形,她圆润白静的脸上还显露出微笑,她向前迈动的步伐显得很轻松。
母亲说:“兰朵,你比在地里干活时显得的有出息,你穿着的旗袍很显身段,你的身段要比花枝的身段富态。”
宋兰朵说:“大娘,你不要总夸我,我的脸盘没有花枝俊俏,我身子骨比花枝结实。我爸说你们家死头牛,你们已经把牛肉都挂在房檐下。”
母亲说:“兰朵,我都没有看到那头牛长的啥样,牛倌说它吃橡果涨肚死了。你大爷他们前晌就扒了牛皮,花枝刚才用筐挎回来几块牛肉,我们家吃两顿都吃不完。我和花枝就割几条牛肉晾晒,我就是想给盼根留口牛肉吃。”
宋兰朵问:“大娘,盼根出门去往骆驼山小城吗?”
花枝在旁补充说:“姐,我哥他们二半夜就离开家门,他们去大榆树底下村落,他们是请师傅设置油坊的事情。”
宋兰朵说:“花枝,我听我爸向我妈说过这件事,我听不懂就没有往心里去。”
母亲说:“兰朵,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房屋现盖还来的及,房屋中不摆放木榨就不能榨油。木头榨并不是小物件,你大爷只是看见过,他都没有亲手制造过。栓柱子在油坊中扛过活,他就把油坊里的事嚷哄的很欢实,你大爷和盼根这对犟种就火归心似的想建盖油坊。”
宋兰朵说:“大娘,现在离八月节还不到半月,我爸说今年上冻晚,往年还不到八月节时就上大冻。”
母亲抿着嘴笑着说:“兰朵,现在上大冻才好,我们家已经平整出场院,棒子架还没有完全搭成,现在就是上大冻,你大爷他们就是想建盖油坊,老天爷都不容他们工夫。”
宋兰朵说:“大娘,我听我爸说要是遇上好年头时,八月节后还有十天八天的不上大冻。”
花枝和母亲在当院中随意和宋兰朵说过几句话语后,母亲就让花枝领着宋兰朵去往自己的房屋中说话,母亲还说出不用花枝在院落中帮忙干活,她们可以随意走出院外风流风流,只到吃晌午饭时,花枝要把宋兰朵领回到家中吃饭。花枝答应母亲的安排后,他才想起父亲叮嘱她的话语,她就和母亲说出晌午父亲不回家吃饭,他要和干活的人在场院屋的伙房中吃饭。母亲说出三个人的饭食很好做,她就不让花枝和宋兰朵再通手帮着做饭,她们俩人到时吃现成的饭菜就行,母亲还说出她要炒盘她们爱吃的鲜牛肉。母亲安排过后,她手里拿着盖帘转身要去往正房时,宋兰朵说:“大娘,我和花枝随意说几句话后,我就要返回家里,我今天晌午不能在你家吃饭。我刚才离开家门时,我和我妈说过来你们家串门,我没有和她说出在你们家吃晌午饭,她做好晌午饭后要是看不到我回家,她就要在村里大声小嚷地找寻我。”
母亲停下脚步说:“花枝,你和你姐在咱家说会话后,你就跟着你姐去往她家里,你和你婶把话语说开后,你再把你姐领回咱家来吃晌午饭,你婶要是不同意你姐来咱家吃晌午饭,你就早回来。”
花枝答应过后,宋兰朵又说:“大娘,我现在就把花枝领到我们家去串门,我回家和我妈说好后,我们晌午时就吃你做的饭菜。”
母亲答应后她就拿着盖帘返回正房,宋兰朵正要牵着花枝的手离开当院时,花枝觉得双手有些发痒,她就辙离了那只手说:“姐,我的手里还沾着盐,我回屋洗过手后,我就要跟随着你去你们家中串门。”
花枝回到正房的外屋洗手时,宋兰朵就站立在当院中等着她。她在外屋看到母亲也在洗脸盆中洗手,母亲用毛巾擦着手说:“花枝,你们这半大孩子平时爱结伴,你在家里总是帮助我做零活,你有好几天没走出大门,你姐今天才抽出空来来咱家瞅瞅。今天咱们家里有零活我都不让你通手,你就陪着你姐高高兴兴地玩一天,你就要摽着她来咱家里吃两顿饭。咱们吃晚饭时,你爸就能把大伙房中烀好牛骨头端回来几块。”
花枝只是随口答应过后,她接过母亲递过的手巾擦过手后,她又快速地把手巾强塞到母亲手中,她转身几乎是跑动着离开外屋,她迈着快步走到宋兰朵的身旁,她还很主动地牵起宋兰朵的那只手,她们就手牵着手地离开院落。
花枝和宋兰朵走出大门口后,碾道中又传来了碾轴子声,她的目光不仅向着碾道旁看去,她就看到李柱柱在碾道门口的石墙旁站立,他的衣袍还沾着显而显见的浮面,他就远远地打招呼说:“花枝大姐,你们要去往哪里?”
花枝刚要站住脚回话时,宋兰朵就用手拉把花枝的手小声说:“花枝,咱们不搭理他那张贱嘴,这回让他媳妇把他的贱嘴给管住,我几次遇见他后,他不再蛤蟆吊嘴总提念我小名。他更没有闲空再当孩子王,他总是在家里外头不停地干活,他要是偷懒,她的媳妇就不愿意。”
李柱柱的大声问话:“你们俩背后再说什么小话?”
花枝回答说:“李柱柱,我要跟着我姐去往她们家串门,你和你媳妇在推碾子吗?”
李柱柱回答说:“没有,我是和我爸在碾道中推碾子,我爸正在碾道中箩面,我先在碾道外吹吹风落落汗,我歇会还要上碾道中箩面。”
花枝还想说话时,宋兰朵就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动起来,花枝看到李柱柱又转身返回到碾道中。
花枝说:“姐姐,李柱柱都学会箩面,我都干不了那种活。”
宋兰朵说:“花枝,这是到架子跟底下了,他妈带着重身子不能推碾子,他媳妇比咱们的年纪还小,他们爷俩不推碾子还能靠谁?他们不推碾子家里就吃不上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