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过了中秋节后,花枝就看到天空中起了云彩,这是过完中秋节的第二天的情景,她看到睛朗的天空突然出现不成片乌云,天空中只有少量的云彩由西向东游动,天空中成片的乌云游动的相当慢速,当八月十六的那个夜晚过后,花枝清早在自己居住的房屋起炕出屋时,她在院落中就看到天空已经布满乌云,乌云不是夏季中出现的黑锅铁似的墨黑乌云,天空中的乌云是灰蒙蒙淡淡的薄云,花枝昨晚在临睡觉前没有听到风声和雷声,她清早端着洗脸盆在院落中抬头看天时,她没有感悟到身边有丝毫的风儿在流动,天空中出现闪电,更没有听到雷鸣。天空上的乌云趁着夜晚静悄悄地聚集成堆,天空中只要落下秋雨后,这个秋天就要进入寒冷期,自家地里的活和家里的活就会增多,全家人吃饭也就不能按时按晌,花枝就要在天不亮时起炕,她要帮助母亲点灯做早饭,晌午那顿饭还要贪晌,晚饭全家人都要掌灯吃饭。花枝知道连续这几年秋季,自家的饭食都不能按时按晌,因为下地干活的人都要天将亮时进地,过半晌在地里干活要太阳落山后才收工,干活人回家吃饭时大多在掌灯时,秋季白天短夜晚长,家里外头活计太多,村落里家家户户要起早贪黑地忙碌,这都是为要趁下雪之前把自家种的粮食颗粒归仓。
花枝正用脸盆在当院中的脸盆架上洗着手脸时,她就听到母亲在外屋门口的喊话:“花枝,你今天还是没有懒被窝子,你没看到这老天爷变了脸。昨晚我躺在炕上就犯腰腿疼,我就知道犯了天气,我清早起来就看到天阴的不透气,闷着闷着就该下起了雨。今天你宋叔他们正好要上工,要赶上雨后就要窝工。”
花枝用脸盆架上摆放的毛巾擦拭手脸说:“妈,没有刮风天上起了云,今天早晨还没有起风。”
母亲说:“花枝,风不刮云彩下雨才长远,今天要是起了大风,天上就是下雨都是过阵子雨。”
花枝帮助母亲做好早晨饭后,父亲和哥哥还是没有及时返回家中吃饭,母亲就让她走出大门口去招唤,花枝在院落中行走时就觉得院里暗淡,她她再次抬头看天时,她还是看出乌云并不那么浓厚。她走到大门口后,她就向着新建盖房屋的场地上看去,她看到那几间新建盖的房屋高耸大气,花枝平时没有留意那排高大宽阔的房屋是几间,新建的房屋要比场院屋还高大长远,新建盖的房屋还是砖墙瓦房,房屋顶子已经有多半上了瓦片,只有极少部分房屋的顶子上还显露出黄泥。花枝还看到房屋前边有很多人,她就走到碾道旁向着新建盖的房屋呼喊几声。
花枝听到哥哥答应声后,她就扭身想返回家门口,她还没走到大门口时,她就看到黄叔和黄婶是要到碾道中推碾子,黄叔在前边牵头黑驴,黑驴已经被蓝围巾蒙上捂眼,它的脖子上还戴着个套包子,它的身上还驮着两半截口袋,黄婶手拿着短棍跟在黑驴后边,她的头上还顶着个圆圆大簸箩,簸箩中还装有笤帚等家什。黄叔远远地和花枝打招呼说:“花枝,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花枝停下脚步说:“叔叔,我妈我俩正在等我爸和我哥,他们大清早地就去新房那里干活,我们都做好了饭,我出门招呼来我爸他们吃早饭。”
黄叔答应一声后,黄婶接着大声说:“花枝,你爸他们今年秋天可是崩紧了弦子,他们在大五更就爬起来干活,他们连早饭都不张罗着回家来吃,眨眼的工夫就把几间房屋挺了起来,建盖那么多房屋受了大累,冬季要是榨上油更是受大累,你爸他们就是呆着没事总想找累受。”
花枝解释说:“婶,房屋没瓦上就没建盖成,今天又赶上大阴天,我爸妈他们都慌神,他们怕下雨瓦不成房子。”
黄叔说:“花枝,我看出这阴呼拉拉的天气不象下雨的架式,躲过今天后,明天像是能下起关门雨。我们趁着今天不下雨就要推碾子。”
花枝和全家人围着饭桌吃早饭时,父亲说出建盖的房屋很快就要完工,只要是不赶上下雨天,三两天房屋顶端的盖子就把瓦上完。冯大爷他们都不耽误回家收秋,安装门窗由虎子和虎子爸来做。父亲还说出只要是今天不下雨,遇上几天连雨天都无所谓,况且秋季不象夏季那样总出现连雨天,只要起秋风就能吹散天空中的乌云,天空的乌云正好预示着收割季节的来临。父亲和哥哥撂下饭碗刚要离开堂屋时,顾大娘就迈步进到里屋。
花枝就打招呼说:“大娘,今天你还是堵了我们家饭碗,这些天来我们家的早饭就今早拉拉秧,我爸他们早起就去往新房处干活,他们回来的晚,我们才吃完饭刚要拉桌。”
顾大娘答应过后就坐在屋地上的椅子上,顾大娘对父亲说:“米贵,你大哥的病就怕是犯阴天,昨晚上阴天你大哥整晚上都没睡的安分,我怕是晚上下起雨,我是顶黑往小屋中抱干柴,大清早的天上还没下雨,我清早去大伙房刚做好早饭后,宋老仓就来到场院屋,他们今天趁着没有下雨要去割莜麦。大伙房中缺小米,我这才赶早来你们家拿小米。”
父亲说:“大嫂,我和宋老仓在今早说过话,我们还商议要雇几个人手收秋的事,我怕今天的天气要下雨,我们才没有在本村落中雇短工。最近几天要是不下雨,我们家建盖的油坊就能完工。我还要跟着下地去收秋,另外还要雇五六个短工,他们要帮助收秋和打完场,算计起来是两个多月的活计。过几天秀秀就帮助你在大伙房中做饭,我们全家有时就要在大伙房中吃饭,我们自家院里的零碎活就由花枝来做。”
顾大娘说:“米贵,这两个月坐常庄吃饭就是两三口人,栓柱子和吴六子并不挑吃挑喝,我做饭早与晚的他们都不在意,他们有时还自己动手做饭。冯顺领着的那些干活人不好伺候,他们每天就在大伙房中就吃顿晌午饭,他们当中有几个剌头总挑吃挑喝,他们有时对饭食横挑鼻子竖挑眼,我还是对待安安那样来对付他们,他们现在活计快干完就不再找茬。”
父亲说:“大嫂,我前几天卖自家几头牛后,我现在才打住心慌,他们把房屋建盖完成后就要结工钱,我能做到不欠他们的工钱就知足,这件当紧的事暂时不会让我撮牙花子。安安放的牛儿少,他还要经管着马儿,我们家就减少很多零碎活计。”
母亲说:“大嫂,今年米贵张罗的这两件事情我都觉得累疼慌,自从二月二龙抬头开工,现在又过了八月中秋。我们家里有没有外人吃饭咱先不说,大伙房在这几个月中就没有停伙的时候。每年吃饭的人少,今年连建盖戏台又建油坊,大伙房晌午饭总是十多个人吃饭,你今年受的累最多,冯顺他们干完活走人后,我们家又多雇几个收秋的短工,在大伙房吃饭的人还是近十个人,他们还要吃三顿饭。我们家雇来割地的人手后,我每天帮助你在大伙房做两顿饭。”
花枝旁听到顾大娘又提起顾大爷的病情,顾大爷的病情并没有好转,顾毛毛总是在家中关照他。父亲外出做活后,母亲就和顾大娘去往厢房中取米,花枝又被母亲打发到宋兰朵家拿家什,花枝要往回家拿能压出荞面条的木床子,母亲晚饭要压荞面条,木床子能压出的荞面条是圆形面条,这要比用刀切出的面条粗细均匀。木床子压荞面条不用擀面杖擀面,木床子压面条要比手擀面省力气。宋叔那天从自家借走木床子,他和宋兰朵都没有顾上往回还,母亲才让让花枝亲自去往他家中拿取木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