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周知礼对儿子周龙象的了解。
    如果陈牧真找到周龙象帮忙调查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真相...
    毋庸置疑。
    周龙象一定会帮，一定！
    而这也意味着他唯一的儿子将会被卷入那片泥潭沼泽地中！
    甭管能否查出真相都好。
    只要被那位知道，定然会将此视为某种潜在的威胁！
    错若万一真被周龙象查到真相，又或是获知到某些线索的话。
    且不说那位会不会对周龙象动手以保周全。
    就说他周知礼这个当爹的。
    又该如何去面对周龙象？
    周龙象对他，又会做怎样的选择？
    虽说周龙象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对于陈在野，周龙象同样有着极其之深的感情，那是一种比干爹还要干爹的感情！
    也许获知到真相的周龙象不至于会大义灭亲，为陈在野报仇。
    但至少能够预见到的是...周龙象跟他的父子关系必然会产生不堪设想的裂缝！
    而这，无疑是他无法接受的！
    “听到小牧要去找龙象，你怕了？怕小牧把龙象拖下水？”
    看到周知礼于刹那间的那些本能反应。
    童雅的脸色立即变了。
    “不是，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我担心小牧会把龙象给拖下水啊！”
    缓过神来的周知礼连声赶忙应说。
    “不然你会是这么个表情反应？”童雅的声音中多少带出了一丝冷意。
    “你想多了！但你要说我完全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如果说他们哥俩只是去查线索查真相的话，我不担心，可要是他们在查知到真相后，做出什么极端行为来，别说是我，你能不担心吗？真要踏出那一步的话，就真的是没法回头了啊！”
    仅是这三言两语，周知礼便就给圆了回来。
    迎着周知礼的这一解释。
    正好也吃这一套的童雅明显缓了缓情绪。
    随后才张嘴道。
    “龙象这孩子不缺大局观，而且打小处事就很理智，甭管他们哥俩是否真能查出真相都好，有龙象在，我都不至于特别担心小牧会走向极端，毕竟龙象肯定不会看着他走出那一步的！”
    “你这是打定主意放任小牧去私自调查了？不想让他尽早归案？”周知礼道。
    “我...”
    童雅猛一顿住。
    脸上全是那道不出的挣扎。
    “小牧说过，查出真相后，他会主动投案的！”
    “你能保证他查出真相后不会用极端的方式来复仇吗？那样一来，投案的意义还有吗？他又还有未来跟人生可言吗？”周知礼道。
    童雅的眼泪一下子再次迸涌而出。
    手肘撑在大腿上，头低了下来，手上的纸巾捂着眼睛，不断地哭着摆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啊！”
    周知礼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就让我来吧，他接下来肯定还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尽量试试，看看能不能问到他现在在哪，你放心，我不会贸贸然就联系警方的，我想亲自去见一见他，跟他好好聊一聊，如果可以..那就尽可能地带他去自首！至于在野当年的意外真相，我会去查的，也一定会拼尽一切将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嗯，嗯...”
    脑子已然彻底凌乱的童雅在一片空白中只能点头嗯声着。
    “来，先回房间歇着吧，我去冰箱看看有什么食材，今晚的晚饭我来弄就好！”
    自从陈牧出事之后，童雅便让家中保姆离开了。
    所以这两个多月里的的三餐起居啥的，都是童雅自己动手将就凑合着。
    将情绪久久未能平复下来的童雅送回房间后。
    周知礼也来到了厨房。
    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食材。
    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房间方向。
    接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周龙象的电话。
    “怎么着？”
    很快。
    通话那头传来了周龙象那不咸不淡的话音。
    “你在哪？”周知礼沉声道。
    “有事？”周龙象道。
    “想跟你聊聊而已！”
    似是担心周龙象会回绝似的，周知礼连声补充道，“放心，不是训你，也不是让你扔下阳城这边的摊子回江州！”
    电话那头的周龙象沉默片刻，随后才缓缓道，“我在心理咨询中心！”
    “好，那就在心理咨询中心等我，等我给你童姨做完饭再过去找你！”
    不想再去选地方或者怎么着，周知礼直接将地点定在了周龙象的心理咨询中心。
    “行！”
    伴着周龙象的这一回应。
    周知礼挂断电话。
    旋即收起手机，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
    阳城治安局。
    离开案情分析室的祁伟跟高明月刚一来到侦查办案区。
    就碰上了刚从技术组那边赶回来的林冬。
    不等他们开口。
    林冬神色肃然至极地低声道。
    “祁科，明月姐，借一步说话！”
    已是意识到什么的祁伟脸色一变。
    点点头。
    “案情分析室？”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案情分析室那边。
    林冬想了想，“嗯，可以！”
    颔首之余不再多说。
    祁伟当即转身折返回去。
    “阳城治安局的监控系统果真遭到入侵了？”
    一踏入案情分析室。
    高明月便是蹙眉急声问道。
    “不仅是阳城治安局的监控系统，就连阳城治安局指挥中心的天网系统也遭到了全面入侵！”
    林冬死死攥着拳头。
    给出这一回答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直视祁伟跟高明月。
    因为若不是祁伟一再让他去彻查一下阳城治安局的监控系统是否有被人入侵过。
    他压根就不会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防御墙已经被人悄无声息地攻破！
    对他而言，这种耻辱已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了。
    “换而言之，这，这不仅是阳城治安局里头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天网系统下的阳城城市监控都在对方的监视中？”
    高明月难以置信地惊声乍作。
    接着胸口剧烈起伏地继续道，“不是，林冬，你不是说已经全面加强升级了阳城治安局的网络防御了吗？不是说只要遭到入侵就会第一时间得到警报响应吗？”
    在高明月于条件反射间的脱口而出下。
    林冬那耷拉着的脑袋又是往下垂了几分。
    既往的所有锐气以及自信本就已经在接连挫败中溃散了。
    当下迎着高明月说出的这两句，刹那瞬间更是彻底荡然无存！
    是的。
    这已经不是挫败了。
    他甚至认为连废物一词都不足以形容自己。
    只有小丑二字，才是对他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