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悠花费十几分钟的时间也没能让真里相信自己的符篆只是看起来不靠谱，实际上效果比正经的还要强。
    最后还是铭悠又拿出一张清心符递给真里让她测试。
    “要是真的话，太浪费了。”真里没到能随意挥霍灵物的级别。
    “这东西我有不少，不必在意。不行再给我拿一份点心。”
    真里见铭悠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决定还是省下这一次。
    “我相信你。”
    “别啊，大小姐，拿都拿出来了，你不用我点心怎么办？”
    真里拿起符篆，想到铭悠刚刚跟自己说过的朋友之间如何相处，默念口诀。
    符篆没有效果。
    刚要开口的真里被铭悠打断：“把心神放在符篆本身，不要默念口诀什么的，直接想着符篆上的字就好。”
    真里眼神疑惑，铭悠挑眉让她照做。
    再相信一次吧。
    「别着急」
    符篆悄然解体，仿佛从未存在。
    在外人看来也是这样，只不过不会受到影响以及看到“特效”。
    真里好像能窥探到自己的内心，如古井无波的湖面。
    以往琢磨不透的修行问题，突然有了思路。更不用说学习的课程，此刻的她异常平静。
    平静到连惊讶的情绪都无法影响到自己的表情和精神，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对铭悠表达震惊：
    “效果这么强。”
    铭悠认真观察这一刻。
    「变成无口或是情感遮断的大小姐了，好涩」
    “我师父说我的血液比较独特，而且我修行地法术太杂，道家画符不必遵守，我就用这种清晰明了的方式表达即可。”
    得益于此，铭悠的火柴人越画越熟练。他公寓里那个从未在沙优面前打开的柜子里，有一抽屉里装满他从6岁到16岁的火柴人。
    清心术的buff还在，真里就算波涛汹涌也能冷静思考。
    “你不依靠这个赚钱，是怕你的特性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错。这一年来我也了解，虽然除灵师影响不到正常社会，但是可以间接影响。要是暴露出去估计会有很多人想把我抓起来研究。所以，”
    铭悠把真里杯子里的饮料倒一半给自己，举起杯子。
    “这是我们朋友间的秘密。真里大小姐。”
    真里清晰的思维让她立刻举杯回应。
    “九条真里家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咦？只是朋友啊先说好，大小姐你不能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我想把你沉鸭川，可以吗。”
    “你会失去你靠谱的朋友的。”
    他们之间的友谊更进一步，玩笑可以更进一步。
    或许有利益原因所在，但真里刚刚说得是“九条真里家”而不是“九条家”，就证明即使有也是私人利益，感情因素还是占比不少。
    除灵师方面铭悠虽然天赋不错，但不想被此主导。
    赚钱归赚钱，就当是工作。相信大部分人的愿望是，不工作也能赚钱。
    哪怕当牛郎去也得身体力行，目前看来还是除灵师更好一些。
    当下，铭悠最首位的身份，是东大的大一新生。
    下午第一节课，也是新学期第一堂课，叫《历史思维》
    铭悠前世学文，知道这东西是学历史的必备技能，没想到大学的唐史专业还会专门学习。
    “历史思维将会贯穿你们整个大学生涯。作为大学生学习历史，不应该只学习‘干了什么’，更重要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干’。而且在合理范畴内改变想象改变历史发展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
    这节课的教授是唐国人，一个标准老学究形象的老人。性格倒是风趣，富有激情，提出的几个事例吸引课堂学生们的目光。
    这节课是四个班级一起上的大课，铭悠后座是重逢的阳乃。
    “洛学长！”阳乃压低声音。
    “叫我同学就行。”铭悠向后靠在椅子上以便听清阳乃说话，“有事吗？”
    “你和九条学姐还认识啊。”
    “我俩一起打工。”
    “东里条那个九条居然真是九条真里学姐？”
    “你认识她？”
    听阳乃的语气，应该是能确定真里的身份。东大的普通学生，大多以为真里是九条家的亲戚。
    五摄家虽然不化名隐藏，但也不会刻意张扬。
    “一年前我们在宴会上见过面。上次顺便来东大参观也是在那几天。”
    “原来如此。哦对，雪之下家好像也是大家族来着。”
    “跟九条家比不了。”阳乃语气不像是在炫耀。
    “那也比我强啊。”铭悠笑笑，继续听课。
    教授的课很精彩，此时正在讲三国的事。
    唐史不只是唐朝的历史，在此之前的所有都是唐国的历史。
    三国在日本的影响力只低于唐史，时至今日仍有不少狂热粉丝。
    可能因为三国时期的割据，更容易让日本人代入到自己的战国时代。
    “剩下的时间大家想想今天的课题，‘假如你在公元263年的蜀国，如何帮助后主刘禅抵抗偷渡阴平邓艾’。”
    一时间课堂陷入思考。这个话题很新颖，帮助诸葛亮北伐的帖子无论唐日都有无数的帖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怎么帮助刘禅守住成都。
    大多数人的思路不过是死守城门，绕小道去告知姜维回防支援。无论是《三国志》还是这一世仍然被写出来的《三国演义》邓艾的兵力都不是很多，哪怕是排除迎战的诸葛瑾及士兵战死，守住城门也不是大问题。
    东大学子的素质不错，当自己思考完毕后，开始和周围同学讨论。
    铭悠的前后左右顿时都围了上来。
    “洛洛君，你怎么看啊？”
    “呃......”
    “哦，抱歉抱歉，我给忘记了，应该叫你洛同学的！”刚刚的女生连连道歉。
    “没事没事，谢谢了。”
    在店里是工作，校园里还被称呼这个羞耻的称呼铭悠十分尴尬。
    尤其是阳乃偷偷对自己亮出的口型，“洛洛学长”，更是脚趾扣地。
    「不来东大好了......」
    “我们班有个留学生吧？”教授推推眼镜，“洛铭悠，有没有思路了？”
    大学里除了考勤很少会有被点名的时候。铭悠没跟留学生班级，在一众日本名字中，就他最显眼，被点到也在意料之中。
    “我啊，有点思路。”
    “请讲。”
    课堂安静下来。
    “找人散播谣言，说魏王称自曹植接受汉献帝禅让后，已经为天下正统。诸葛亮执迷不悟数次北伐，实属大逆不道的谋反行为。这次邓艾攻属，有一个重要任务是捣毁叛贼诸葛村夫的武侯墓，挖出尸骨曝晒七七四十九日，并将诸葛亮的头骨做酒樽给魏王喝酒。
    估计等谣言发酵完，成都百姓就会看到57岁的刘禅手持父亲的雌雄双股剑站在城门，高呼‘吾剑未尝不利’，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赢不赢不好说，但肯定不会输。”
    一席话落，满座皆惊，包括教授。
    所有人都被铭悠的脑回路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