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安抚道:“表小姐放心,表少爷还在昏迷之中,疼痛会大大减少。”
“那你也要轻点!”秦潇潇非常担心秦梦阳。
大夫连声应着,拿着针走到床边,秦潇潇也从床上站起来。
结果,她内力耗尽暂时没法恢复,已经没有平常那样的力气。
她站起来的瞬间,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往身后倒去。
“小心!”
目及之人都连忙伸手去扶秦潇潇,但是朱斯年距离秦潇潇最近,最先扶住了她的两条胳膊。
因为秦潇潇只比朱斯年矮一丁点,所以朱斯年扶她的时候,有些吃力。
秦潇潇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找回了一些力气,自个儿重新站直了身体,讪笑道:“有点……腿软……”
朱斯年低头看着秦潇潇那双手抓着自己的胳膊的手,有些发愣。
“菱叶,快进来,扶潇潇回去休息一下。”朱斯年母亲肖氏赶紧把候在外面的菱叶叫了进来。
菱叶虽然平常很嫌弃秦潇潇男子一般的性格,但是这会儿看到秦潇潇累倒了,还是十分心疼。
从朱斯年手中接过秦潇潇的手,菱叶鼓着腮帮,小心地扶着秦潇潇走了。
只是扶得十分吃力,毕竟秦潇潇的个子太高了。
许久,朱斯年还能感受到刚刚被秦潇潇抓到的地方有种怪异的难以描述的感觉。
总之,这种感觉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并未多想,朱斯年挥走了异样,去前厅找莫清淮道谢。
秦梦阳的事情,并没有让前院的客人们知道,也没有让朱老太太知道,害怕老太太急出意外。
前院休息的一间亭子中,杨氏的两个儿子刚刚向莫清淮表达了谢意走了。
莫清淮心中很有压力。
毕竟事情的真相是,他非但没有救了秦梦阳,反而是他原因,秦梦阳才会昏迷不醒。
人一走,莫清淮立刻站起来,焦急地在亭子中走来走去。
只见高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赶忙询问:“打听到了吗,人死了吗?”
高陵跑到了亭子外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摇头,一脸失望道:“可惜了,听下人说只是昏迷,恐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该死!”莫清淮气愤地一巴掌拍在石桌上,一脸不甘,“这个该死的贺……不对,该死的秦梦阳,怎么命这么硬?”
“世子你不要着急,人还在昏迷,所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高陵安慰莫清淮。
\"本世子是怕事情败露吗?\"莫清淮狠狠翻白眼,“本世子是怕他死不了,这仇又没有报成!”
“可是万一他醒过来,告诉别人,是你把他推进河里的,怎么办?”高陵一脸担忧。
莫清淮再次一拍桌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本世子把他推下去的?明明是他失足掉下去的!还有,就算他醒过来,晾他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该死的就是他!”
对世子大不敬,梁王梁王妃都不会放过他的!
高陵闻言觉得很有道理。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世子,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贺……不对,是秦梦阳,有些不对劲?”
经过高陵这样一提醒,莫清淮也反应了过来,坐在石凳上,拧眉喃喃道:“是啊,感觉今天的秦梦阳,太弱了。他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今天这么蠢掉进了小溪里差点淹死?”
忽然,莫清淮想到了父王母妃说过的话。
“秦潇潇和她弟弟秦梦阳生反了,秦潇潇性格跟个男人一样,天天习武练剑,练就一身好武艺,委实是女中豪杰。
“而秦梦阳反倒生成个女子脾性,长相秀丽,性格腼腆,脾气又好,惹人喜欢,听说他私下里还会弹琵琶呢。”
思及此,莫清淮脑子轰的一响,脑海中某个念头闪过,他惊讶地瞪大双眼。
然而再回想方才屏风后面的秦潇潇,他又觉得不对。
方才的秦潇潇,能够做出那样优秀精彩的诗句,可见她并非传闻中那般大字不识一筐。所以,父王母后所说的秦潇潇武功盖世,秦梦阳是女子脾性之类的话,大概率只是虚假的传言。
况且也没有人说过秦梦阳不会武功,自己也不会蠢到连男女都分不清。
之前轻薄自己的一定是男人……吧?
心中天人交战了许久,最后莫清淮还是告诉自己,轻薄自己的人就是秦梦阳,是个男人,不可能是女子。
秦梦阳今天就害怕自己报复,假装不认识自己!
对,事实就是这样!
……
在莫清淮一番自我说教之下,他打消了心中的怀疑,坚定了继续找秦梦阳报仇的想法。
这时候,莫清淮和高陵忽然看见朱斯年远远地往这里走来。
莫清淮眼前一亮,赶忙站起来,率先开口询问:“朱兄,梦阳兄如何了?”
神情满是期待和关切。
朱斯年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世子真是个大好人!
走过来,他朝莫清淮拱手一礼,随后道:“多谢世子挂怀,梦阳虽然暂时还在昏迷,但是大夫说针灸之后就能醒过来,歇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莫清淮脸上飞快掠过浓浓的失望,朱斯年只看到莫清淮假笑着道:“梦阳兄没事就好,在下今日与梦阳兄一见如故,还盼望着哪天再聚,吟诗作对呢。”
高陵看着莫清淮那虚伪的嘴脸,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朱斯年又向莫清淮道了一遍谢,莫清淮心知今天是不可能再见到秦梦阳了,便起身告辞了。
朱斯年将莫清淮送到了门口,莫清淮还是那副笑得虚伪的嘴脸,转身出了朱家大门。
此时门外已经有人走了,挤在门口的马车松缓了一些。
莫清淮一转头,立刻拉下脸来,眼中的杀气渗人得厉害。
“小姐,小姐,世子出来了!”
此时,率先告辞的苏苒带着小玲悄悄躲在了一辆马车后面,看到了莫清淮。
苏苒望着莫清淮那张好看得让人头脑充血眼前发晕的脸,有些紧张地问小玲:“小玲,这样恐怕不行吧……”
“小姐,世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看上他的女子定然多不胜数,小姐你要抓紧时间,利用一切能够接近世子并且能够博取他的关注和好感的机会,你相信奴婢,这个法子一定行的。”
说话间,小玲抢过苏苒手中绣着个苒字的帕子,趁人不注意,扔到了前方莫清淮和高陵的必经之路上。
苏苒看着自己那张绣帕,脸色有些发烫,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她本是大家闺秀,礼仪教养深深渗透进血脉,总觉得利用这种方式去接近世子,实在有些下作了。
然而,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大步往这边走过来的莫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