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宴的坚持下,他们没有去医院,唐凌去喊了一辆牛车,几人带着满当当的一牛车物品朝着小湾村大队的方向驶去。
牛车行驶了十来分钟就停在小湾村大队,村里的田地就在村口,这个时候村民都还在地里干活,一眼望去一大片水田内一大群人正弓着身在地里栽种秧苗。
“张书记,是谢大夫来了吗?”一道激动的男声在远处响起。
唐漫下意识的寻着声看过去,一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笑呵呵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男人一看就是从地里刚出来的,裤子高高挽起,打着赤脚,脚上、腿上全是泥。
“你倒是积极,我们刚到你就跑过来了。”张志成奚落了一句,等人跑近了才出声介绍的“这是小湾村大队的支书周永林,喏!这就是刘书记安排过来的村医谢宴。”
周永林一听说真的是谢宴来了,激动的不得了,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好几下,才伸到谢宴面前“谢大夫,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谢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到对方这么热情的接待,愣了几秒才伸出手与周永林握了握手“周支书你好,我是谢宴。”
周永林看到谢宴手上缠着的纱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这……谢大夫,你是怎么弄的?”
谢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在意的笑了笑“一点小伤。”
“都是血,哪能是小伤,去医院看了吗?”
不等谢宴回话,周永林看着那胡乱裹起来的纱布,已经猜到这伤肯定不是去医院处理的,他往地里看了一眼“这样,我先让人过来把你们的行李送去医馆,我陪你去医院。”
说着,周琳琳走到田耕前朝着水田里挨着最近的几个年轻男人招招手“李东你们几个过来帮谢大夫搬行李。”
谢宴赶紧阻止周永林“周支书,不用了,只是小伤,我自己就能处理。”
“伤在手上,你自己怎么处理?”周永林很快又想到谢宴下放人员的身份,立马又说道“这样,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点钱,谢大夫医药费你别担心,我先给你垫着,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成。”
李东带着几个年轻人走过来,听到周永林的话,也出声说道“我家近,要不我回去拿钱。”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谢宴大概太久没有遇到这么热情的人,急的额头上冒出不少细汗,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下的情况。
看到谢宴明显已经应付不了眼下的情况,唐漫站了出“周支书,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谢宴不去医院不是因为钱的问题,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去医院,你放心,他自己不好处理手上的伤,我能帮他处理。”
“行了。”张志成终于站了出来,他拍了拍周永林的肩膀“谢宴确实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单纯的不想去医院,小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唐漫,谢宴的爱人唐漫,她是京市来的知青,现在也归你管。”
连张志成都这么说,周永林也没有再继续要求谢宴去医院,招呼李东他们先去小河里把身上的泥洗洗,这才动手帮忙把谢宴的行李搬下牛车。
张志成还要回公社,等大家把行李搬下牛车,就坐着牛车走了。
“谢大夫、唐知青,行李我们搬就好,走,咱们先去医馆。”周永林一手提着一个大布包,带着三人往村里走。
周永林带着谢宴就往村里走,一路上还不停的给谢宴介绍路过的房子都是谁家的。
没一会儿,周永林带着几个人走进一套宽敞的院子里,这房子一看就是刚打扫过的,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的,茅草屋屋顶还被翻新过上面添了不少新稻草。
进门后,周永林笑着说道“谢大夫,自从前几天听刘书记说要给我们村配一个村医,我就带着人把这套房子收拾出来了,里里外外都给打扫了一遍,该翻新的地方也都翻新了,你们先住着,要是有漏雨或是有别的问题,我带人过来处理。”
“已经很好了,谢谢周支书。”这套房子比起理塘大队那套房子不知道好多少倍,而且人家还给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他哪有可能还不满意。
又聊了几句,等行李搬完,周永林站起身准备走了“那行,谢大夫你们先忙着,我们还得去地里干活,就先走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隔壁,那是我家,我妈在家的,我和她说过,有什么事或是有什么需要的,你们找她就成。”
周永林交代了一句,就带着人走了。
等人都走了,谢宴还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发呆。
发现谢宴不太对劲,唐漫走过去,也看着门口,门口什么也没有“怎么了?”
谢宴回过神,却还是看着门口喃喃道“小湾村大队的村民和理塘大队的村民不太一样。”
“确实不太一样,虽然还没有与其他人接触过,但今天看到的这些人都很热情、友好。”
唐漫轻声应和着,稍稍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道。
“或许应该说这里的人才是正常人,而理塘大队那些人都不是正常人,他们在王狗蛋的潜移默化下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阴暗、狭隘且自私自利的畜生。”
“畜生……”谢宴低声呢喃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同的点点头“那些人确实都是畜生。”
“先进屋,帮你处理手上的伤。”唐漫推着谢宴回到堂屋。
唐凌已经在帮忙收拾行李了,这些活,要是之前谢宴肯定不会让唐漫和唐凌去做,但他的手受了伤,也能麻烦他们帮忙了。
唐漫让谢宴坐下,把医药箱提过来,想要给谢宴拆开手腕上的纱布,谢宴却移开手“漫漫,让大哥来,你去外面待一会儿。”
“为什么?”
“怕你看了会哭,行了,我来。”唐凌拖了一张凳子过去坐在谢宴对面,开始拆纱布。
对于唐凌不靠谱的解释,谢宴有点无奈,只能笑着说道“都是血,会吓到你,先出去吧!”
“你看我打人的时候,有怕过吗?”唐漫白了一眼谢宴,也端了一张凳子过来坐着。
唐凌拆开缠绕在谢宴手上的纱布,他抓住那块曾经用于止血的纱布准备把它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