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是一片汪洋，整个大厅被海水充斥，没留下一丝缝隙，张尘他们一进来便不得不撑起护罩护住自身，避水诀当然更灵活，只是会将全身浸湿，未遭遇强敌之前不会这么选择。
先前进来的两个明月山庄的弟子已经消失不见，试炼塔无人经管，不会自动清除战斗痕迹，看来是彻底被抹去了。
几人站在入口处警惕的打量着，只要不走出一定范围，其内禁制就不会攻击，张月轮还在抱怨张尘把九叶金莲当人情的事，说到最后让张尘不得不传音解释。
“这九叶金莲不光是道歉，也是看白山的面子，白曦心里也清楚，要不不会接的这么干脆。”
“啊？”
张月轮很是吃鸡，张尘却毫不客气的打击道：“虽然你脑子聪明，可毕竟不是人，其中的道道深着呢，慢慢学吧。”
张尘说完不再理会，目光落在了那正东方的案牍上，那里摆放着一颗湛蓝色的晶石，若非目力超群，绝对无法将它与海水分辨开。
“这是？”
隔着海水和护宝屏障，他无法感受到气息，却瞬间联想到了星辰砂上，可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的星辰砂？
转头看向其他两女，对方同样摇摇头，张尘只好作罢。
进来了，便没有退路，等拿到手里自然知晓。
张尘率先向前方探去，刚刚走出三步，便感到右侧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顿时横飞出去，在海水的阻力下，并没有走出多远，但护体屏障却依旧濒临崩溃。
他定睛望去，见到一几近透明的巨牛正猛冲而来，刚才把自己撞飞的正是那对硕大的牛角，眼看就要第二次撞上自己，张尘翻手掏出翻天印，瞬间放大挡在身前。
虽然挡住了直接伤害，却还是连着翻天印一同被顶的倒飞出去，震得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
但这样的结果却让他笑了起来，推算的没错，这第四层虽然应该难度更高，但并未达到炽心阳炎那个级别，这水牛顶多相当于金丹中期，还是残缺不全的那种，相比之下简直不要太容易。
洛婉晴两人也赶紧过来帮忙，三人合力之下，自然很快扭转了战局，就是这水牛有点灵性，并非一意横冲直撞，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隐匿在海水中，连气息都一模一样，仿佛本就是水中凝结的一般。
噬魂虫也无法找到它的踪迹，海族消失足有数百万年，除了不知威能的仙人，没有任何神魂能够挺得住这么久，这水牛应该与炽心阳炎一般，是天生地养的灵物。
几次三番被逃脱后，张尘索性拿出刚刚得到的玉瓶，将整个大厅的海水吸了个干净，这瓶子连重水都不知道存了多少，这点海水当然不在话下。
没有海水遮盖，这水牛再也无法躲藏，只能被迫与三人正面决战。
接下来就简单许多，张尘负责吸引，白曦不断放出法宝干扰，洛婉晴则瞅准时机，一剑将之劈成了两半，这金丹中期的水牛，尚未来得及挣扎，便成了一摊水，泼洒在地上。
保护着晶石的屏障也随之消散，按照约定，张尘和洛婉晴没有动，白曦独自上前，拿起来细细打量。
此时两人才围上来，神念探查一番后，居然感受到与星辰砂一般无二的气息。
但眼前的晶石足有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怎么都无法让人与黑漆漆流沙一般的星辰砂联系起来。
“等回去给白山看看，自然就明白了。”
张尘随口提了一句，白曦也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提醒道。
“你该称师尊。”
“是…师尊。”
闻言张尘也顺从着改口，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自己已经受了恩惠，执了弟子礼，这个便宜师尊不认也得认了。
即便日后解了禁制，这师徒名分也不是想摆脱就摆脱的。
洛婉晴在一旁却若有所思，她能看透正魔之分的本质，骨子里对白山这等魔头却难免厌恶，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也能看出这对师徒的微妙关系，若能将张尘带到玄天剑海，说不定能助其走回正途。
但这个想法现在只能存在心里，毕竟她自己何时能回去都两说。
“下一层吧？”
“好！”
三人并未受伤，简单调息后，毫不犹豫的走向了第五层，这里除了空旷的大厅，什么都没有，连摆放奖励的案牍都没有，张尘用法器来回飞了几圈，没有任何异常后，好奇的将脚步探了出去。
嗡！
一阵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是铺天盖地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张尘暗道不好，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是幻境！
果然，一阵天旋地转后，整个空间焕然一新，试炼塔、洛婉晴、白曦，等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这里大雪纷飞，他似乎回到了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同样的破庙，半截木门在狂风的席卷下吱呀作响，身旁是一具早已冻僵的幼小尸体，张尘处在唯一可以挡风的墙角，久违的刺骨寒冷和虚弱感席卷了身心。
好真实的幻境…
不过比上次古墓中利用雨幻石布下的还是差了太多，虽然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般，但张尘的意识却能保持清醒。
只因这幻境布置显然没有来自神魂，而来自于身体主人的记忆。
这些记忆张尘都未曾看过，又如何会陷入其中？
未等他思虑破局之法，那木门便被一股暴力推倒在地，几个身着官服的捕快冲了进来，扫视一圈，第一眼就看见了蜷缩起来的张尘。
“就是他！”
领头之人大喝一声，抬手就抓了过来，张尘静静看着，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他体内空空如也，小孩子如何抵抗？不如看下去。
本来他对原主人的经历并不好奇，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什么仇家隐秘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但这具身体居然一直记着，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领头之人抓起张尘后，又伸手拨拉那早已死去的幼童，确认早就被冻死后，懊恼的拍了拍头，转而脱下大衣，裹在张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