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小夏,别和这小子废话,先绑起来拷问一番,该上手段上手段,尽快逼问出沈樵那孩子的下落!”贺枭人狠话不多,能动手绝不多费一丁点口舌。
林奕闻言本能地后退一步,提防地盯着贺枭,无语道:“你对我用刑也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沈樵和特勤队他们的下落。”
“不知道?等我给你胳膊卸了,看你还知不知道。”贺枭冷笑一声,几个闪身就到了林奕面前,意欲动手,好在洛清溪及时叫住了他,加上夏初霁也拦在他面前。
林奕稍有些意外,看来夏初霁还是有点良心的,自己昏迷期间,肯定还是说了些好话。
洛清溪拦下贺枭后,转过身来看向林奕,彬彬有礼道:“林队长,关于您的事情,初霁都和我说了,我先要感谢您舍命救下初霁。但关于沈樵的事情,我想求求您帮忙。”
洛清溪语气听得人如沐春风,还用上尊称,一时间让林奕也不好拒绝,只是没有说话,听她继续讲。
“沈樵是沈队的遗子,且不说沈队当年的恩情,光是小队里成员之前的感情,我们就不能放下他不管。而且当初他自己查出鹧鸪的真相后,一直隐忍在国安署,为了我们大家做了许多,初霁回国,也多靠他照顾,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林队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告知他的下落。至于营救的事情,我们自己来想办法,不必林队操心。”
洛清溪说的很委婉,但一旁的贺枭死死盯着林奕,一副谈不拢就要动手的模样。
林奕听她说完,骤然明白了许多之前迷茫细节。
当初外交事务署的突袭、原国安署署长的遇袭案,那么多明显的线索,国安署却一直没能查出个所以然,原来并非国安署的能力不行,而是沈樵一众知晓真相的人,在其中作梗。
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么,才是真的有鬼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特勤队的人与我真是一条战线,我就不会拖着条残废胳膊,到处躲藏抢车了。”林奕表情坦然,晃了晃他还不能自如活动的左臂。
夏初霁在一旁,有些回忆起林奕挺身救她的场景。
怪不得缠斗之中,林奕一直不用左臂,原来早就已经中了一枪。
想到这里,她望向林奕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难耐。
他那样奄奄一息的情况,明明可以安稳地偷车逃离,却选择了赌命来救她……
“枭叔叔,这点我可以为他作证。当时林奕被追杀时,确实无人护他。反而最后关头,还是他救了我一命……”夏初霁语气有些愧疚,适时地为林奕又说了几句好话。
贺枭冷哼一声,眼神依然不善。
“小夏,这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危险至极,不是你能看透的!莫要因为他救你,就放松警惕。就算他与特勤队那群畜生并非目标一致,但他必然有着联络他们的方式!”贺枭完全不管那么多,漆黑的手枪已然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向林奕,“沈樵已经在他们手上好多天了,多一日,就多一分风险!若沈樵出了事,我死了都不得安宁,更无颜去见先我们一步的老沈!”
洛清溪也叹息一声,知道情况紧急,只得语重心长地再劝道:“林队,您是聪明人。如今您既身在鹧鸪,又知晓了我们的秘密,我丈夫也好,其他人也好,是绝对不会放您离开的。我们之所以告诉您之前的往事,也是想您明白我们的苦衷。若是这次您愿意帮我们,我可以向您保证,您在鹧鸪的生命无忧,甚至加入鹧鸪,都是可以的。”
林奕苦涩一笑,缓缓闭目,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今情形,他怎么能不知道……
但是婉玉和小南,还毫不知情的在首都养胎,若是他就这么一去不返,消失在人间,两个苦等他的女孩又该怎么办,刚出生就没了父亲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一定要回去!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其他人可以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堡垒,苟延残喘。
他不行,他羁绊在身,责任在身。
“嘴硬的小子,不知死活!”贺枭的愤怒似乎到了顶点,不顾夏初霁的阻拦,一枪托砸在林奕脸上。
林奕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依旧咬牙道:“我绝不可能与鹧鸪合作,且不说因为你们送回国内的雇佣兵,导致了洛桑的无数悲剧,单就这私怨,我就绝不可能与你们为伍。”
“林队!”夏初霁见情况失控,情绪也愈发担忧起来,不停皱眉示意林奕别再说了。
林奕似乎不管不顾,忽略了她的好意。
“我的爱人还在国内,我的孩子也即将出生,你们这种躲藏在黑暗里杀手游戏,我没有一点兴趣。”林奕拒绝得干脆,右臂死死捏住贺枭持枪的手,冷声道,“而且有一点我很确定,有你这样的莽夫在,鹧鸪也迟早是一个全灭的下场,死,只是早晚的事。”
林奕的话,似乎极大地刺激了贺枭的神经,小小的手术室,硝烟味骤然弥漫。
“见过嘴硬的,没见过你这样找死的!”贺枭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连夏初霁的阻拦都差点被他强硬推开。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们想救沈樵也好,避免被追捕也好,我都有办法,但是前提是要放我回去。”林奕的语气不像是恳求,反而像是威逼利诱。
“放你回去?”贺枭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干枯的喉咙传出的笑声极为可怖。
“放你回去,再让你把我们都供出来?!放你回去,再让你把那群畜生领到我们大本营来?!”贺枭用冷冰冰的枪托拍了拍林奕的脸颊,似乎在嘲讽他,让他清醒一点,不要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