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符百芳，是不是青轩城开青楼的那个，百芳夫人。”
    “对啊，小叶你认识？”
    叶夜捂着脑袋：“她女儿是不是叫符璃？”
    “对啊。”绿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埃。
    叶夜两腿一蹬。
    这姑娘简直阴魂不散啊。
    【这教坊司真没白来啊，今天有好戏看了。吃瓜吃瓜。】
    他抱头哀嚎：“能换一个吗？那孩子……我感觉，下不去手……”
    “你还真认识她啊！”绿珠小碎步跑到叶夜身边，“快快，说说你们的故事。”
    “唉……”叶夜长叹一口气，从明珠城说到青轩城，被魔教追杀，遇到符璃，一串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那不是正好吗？你给她赎身了，她就是你的了！”
    “不对！”红袖眉头一皱，“她没跟你说过她是妖狐？”
    “啊……是没有，但是……那个……我们也没发生过什么，所以……这不违法吧……”
    叶夜猜到了红袖的敏感点，之前说过，法律规定妖狐应当在发生关系前告知身份。整天念叨法律条文的红袖肯定会注意到这个。可他和符璃又没一起上过床，严格来说应该不算违法吧……
    红袖面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这种情况比较模糊。如果她走了，那就不违法，如果她真打算嫁给你的话……这或许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让小叶娶她不就好了~”绿珠蹦蹦跳跳地，把压力给到了叶夜的头顶，俯下身揉着叶夜的脸颊，“你不喜欢小符璃吗~”
    “这唔系稀唔稀饭的问系。”叶夜说出来的话都被揉跑调了，他砰一下把小妈的手按在太阳穴上，这才让自己的发音变清晰，“她太单纯了，我觉得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十几岁的妖狐小姑娘就是这样的啊！”绿珠见没有下手的机会，干脆把手放在胸前的抱枕上，让叶夜压力倍增，“只有跟男人做过之后，她们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滋溜~
    耳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一股麻麻的感觉沿着脊柱传导下来，让叶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反正你得娶一个咯，不然等暗鹰司插手，谁都救不了你了。”
    “啊——”叶夜瘫在椅子上，“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啊。”绿珠一指，“这屋子里你看上谁了，尽管说。”
    “等会，让我捋捋……”
    叶夜抹了一把脸，开始思考：“因为我在闯进来的时候露过脸，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禁卫军就会把混进细作这件事报给暗鹰司，之后他们就会顺藤摸瓜，认定我勾结魔教。”
    “对。”
    “现在我们要在暗鹰司正式接手之前把这件事定性，比如说宣称我是星流的人，有紧急状况需要向你们传达，迫不得已闯进了封锁线。”
    红袖点头：“然后只要保证大夏开战之前你都和我们在一起，他们也就不会追究了。大战在即，暗鹰司有许多事要忙，绝对轮不到你身上。”
    那不能直接让星流使团为我担保吗？
    叶夜腹诽了一句，不过他当然知道这话不能直接问。
    “需要一个合法的方式证明你的身份，不然大夏会连带着怀疑星流的态度。所以正如绿珠所说，如果你是为了赴婚约而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了封锁线，这就不是大罪了，大夏自然没精力深究。”
    “哦。”叶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给大夏朝廷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而成亲就是最合理的啦，我们是妖狐嘛~”
    红袖点了点头：“妖狐宪法对此有明确规定……”
    叶夜彻底晕了：“我靠！你们有多少本法律啊，什么公约协议民法宪法的，我头都要大了。就不能简洁一点吗？看我们大夏多好，就一本《大夏律》。”
    绿珠又贴在了红袖身上：“星流的法典好多好多的。而我红姐之所以能成为使团代表，就是因为她把所有法条都背了下来，真的超——厉害的！mua！”
    她直接在红袖脸上亲了一口。
    红袖把这只贴在身上摇着尾巴的?鱼拍掉，继续对叶夜讲述：“公约协议不算法律，民法类似于你们的《大夏律》，而宪法是国家最根本的法律，它是其它法律的制定思路。”
    “额……我不明白……”
    “你把大夏律里最核心的理念提炼出来，说说大夏朝廷希望自己的子民做什么，你就明白了。”
    “要干什么？”叶夜挠了挠头，“大势力不准随便打架内耗，但是欺负百姓就无所谓，平民要给国家上税，把修炼者老爷们养得肥肥的，老爷们说让我们打谁就打谁……反正一通恶心的东西。”
    “对！你可以把这称为大夏的宪法。”
    “卧槽！你们居然还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单拎出来写一本？”
    “星流的法律和制度是它最美好的东西。”
    头一次，叶夜看见两位小妈站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着同一句话。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不只是两位小妈，屋里的其它侍女们，除了叶夜的所有人，都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开口：“它是全体星流国民共同的骄傲。”
    这场面莫名觉得有点庄严神圣了。
    完全不同于叶夜描述大夏律时那股恶心的感觉，她们说这话的时候，昂首挺胸的那股朝气，那种喜悦而又严肃的复杂表情，做不得假。
    她们是从心底认同这句话的，叶夜心想。
    仪式做完了，红袖继续向叶夜解释：“绿珠说得没错，成亲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案。”
    “妖狐宪法第一条：纵欲是所有妖狐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
    叶夜直接被这条法律雷成了灰。
    你们这么浪，居然是有法律做后盾的！
    我还第一次见过把“好色”明晃晃写在法律里的情况，更何况是这个被你大吹特吹的宪法。
    不多说！牛逼！
    好不容易才塑造出来的那股神圣感被这条法律砸得稀碎。
    “第二条，妖狐应该理解并尊重其它种族的生活方式。”
    嗯，突出一个我不喜欢但我不干涉是吧，我深有体会。
    你们都这么浪了，没去大街上开音趴就算你们有礼貌了。
    叶夜心虚地看了绿珠一眼，好在绿珠正围着红袖转圈，没有发现叶夜的目光。
    “第三条，如果妖狐选择与他国国民结为他国意义上的伴侣，则必须按照伴侣所在地区关于欲望的法规行事，此情况下妖狐个体不再享有宪法第一条所赋予的纵欲权。符合此条目情况下，当妖狐宪法其余条目与当地法规冲突时，以当地法规为准。”
    叶夜他……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轻佻了。
    小时候他听爹讲过，世上有个叫妖狐的种族，男性俊美，女性妖媚，他从那时起就对这个种族充满了好奇。他问老爹你有没有见过妖狐，老爹只是笑而不语。
    遇到红袖绿珠后，随着聊天，他先是认识到了妖狐的放荡，哪怕作为国家的代表，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放荡。尤其是绿珠，言辞戏谑，没有半点庄重的样子。
    他以为，妖狐就是这样一个放浪形骸，甚至还有点下流的种族。
    直到红袖讲述她们“共同的骄傲”，叶夜才发现……
    或许，这是个很可爱的种族……
    她们在放纵天性的同时，又会把承诺看得很重。
    她们真的在很严肃地对待承诺，为此，她们愿意收敛自己的天性，那个写在最根本法律最上面一条最重要的东西。
    “你明白了吧。”绿珠也没有再嬉闹了，“如果符璃真的决心要嫁给你，你该怎么做。”
    叶夜低头：“我娶！我娶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