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张及第和向立党带人去了医院,她不让向绵绵和向丽丽跟来,女孩子没结婚,不好接触生育的事。
不过向绵绵不会在家坐等,她跑去安家通知了这件事,安妈显然早有准备,带着篮子急切的赶往医院。
至于向丽丽则去三哥家收拾了一些衣服、待产物品,拿去医院等在产房外。
好在折腾一下午,太阳余晖未尽的时候,安悠顺产生了个儿子。
向立党早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他高兴地不行:“女孩叫向有情,男孩就叫向有军,跟军人一样威武雄壮!”
张及第听了这个名字,眼神黯淡一瞬,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
如果在之前那个产后抑郁时期,王春婷一定会多疑的认为三弟在依靠向立华争夺公婆宠爱,现在却只会觉得父母爱子罢了。
她一脸笑意的恭贺:“三弟和三弟妹好福气,女孩不着急,过两年会有的。”
向家人围在孩子边上稀罕小孩,向立党还在媳妇儿子两头跑。
安妈则专心在照顾女儿,安悠生产时太用力把嘴角咬破了,又痛又想喝水,只能用湿棉球给女儿润湿嘴唇。
安悠脸色苍白,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这次真的让她记忆犹新。
她苦着脸,小声跟亲妈说:“我不生了,好痛呜呜呜,为什么一定要儿女双全,一个就够了。”
结婚一年,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了,自然知道有些话能说给亲妈听,却不能说给婆婆听。
安妈哪能不心疼女儿,她连连答应:“不生,不生,什么过两年生女儿,都当没听见,你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母女俩说话小声,又挨得近,没人听见这耳边私语。
向家人没傻透,看够了红彤彤的小婴儿,也来慰问产妇。
一家人对新生命的到来很是欢喜。
第二天要上班,众人聊了一阵就都回去了,留下安妈和向立党晚上照顾安悠。
产妇在之前生产过程中耗费太多力气,安静下来就睡着了。
安妈心疼的握着女儿的手,眼泪不自觉流下来。
旁边的向立党看见了,赶紧掏出手帕给丈母娘,轻声说:“妈您擦擦,悠悠一定不舍得您哭。”
安妈赶紧擦了眼泪,她想起生安悠的时候,好像还在昨天,女儿却已经走了鬼门关一趟,生下了外孙。
她把自己收拾妥当,只有眼睛里几条红血丝没法遮掩:“这会儿都睡了,你先看着,我回去给悠悠熬点鸡汤过来。”
向立党把人劝住:“不用麻烦了,我娘已经回去炖了,应该十点会再过来。”
安妈听了,满意地说:“麻烦亲家了,安悠实在三生有幸嫁给了你。”
她说的是真心话,作为婆婆,张及第已经算顶好的,夫妻俩收入全给安悠掌管,从不掺和小家庭,也不作妖,还要怎样?
她安家的媳妇,娃都几个了还交家用,由公中支配呢。
不就是先看孩子嘛,产妇人家也关心了啊,还炖鸡汤滋补,能再要求什么?
向立党腼腆地笑:“没什么,全靠妈过来帮衬我们,不然家里早乱套了。”
所谓家庭,就是这样互相包容互相理解的,张及第开明,安妈自然礼尚往来,把两个孩子的家打理好。
付出得到了肯定,安妈当然高兴:“没事,就过来看看女儿,顺手做点家务,女婿你说得太客气了。”
她的工作给了小儿子,孙子孙女大多上学或者幼托所,白天有的是时间来看女儿。
两人互相吹捧两句,这时襁褓里的向有军醒了,哇哇大哭,把安悠也给吵醒。
她本来很累,睡得很沉,可神奇的是,一听到儿子的哭声就醒了。
安妈经验足,摸了摸向有军的尿布,干的:“这小子指定饿了,来,悠悠,我教你抱他,这样手放过来,再这样……”
一番折腾下,向有军趴在妈妈怀里吸吮得满头大汗,也没吃到什么。
安悠身上疼,又心疼儿子吃不到口粮,满眼无助地看着亲妈:“这咋办啊?”
她妈早就心里有数:“没事,多来两次就好了,我已经叫女婿去拿米汤,给这小子喂一点先,过两天你就能喂了。”
刚生产的妈妈是这样的,要过两天才有奶水,炖汤之类的营养品会让她们更快哺育孩子。
安悠放下心,看到向立党匆匆回来,在安妈教导下喂儿子米汤,心里好受多了。
虽然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很痛苦,但是小小的孩子依偎在怀里的感觉很奇妙,真的有那种血脉相连的幸福感。
而且丈夫有担当,照顾孩子虽然生疏,但肯学,亲妈也在身边,很有安全感。
她欣慰地看着看着,慢慢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