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见实在拖不过去,只得让自己的丫鬟将那些东西找出来,又用箱子装了准备给苏郁离送去。
苏信见过自己的母亲之后,回到书房思索一会儿,也来到潇湘院。
“侯爷,您怎么过来了?”
苏郁离疑惑的看向他。
苏信尴尬的轻咳一声:“我来是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您说。”
“你给的清单之中有一幅秋山隐士图与一块极品端砚,你母亲......,送给了青松的老师,不好再往回要,父亲将那两样东西折成银子还你可好。”
“好。”苏郁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苏信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她,没想到他刚一开口苏郁离便答应了,反倒有些不大适应,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只得从怀中掏出银票递了过去。
苏郁离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递给站在边的香草。
“侯爷可还有事?”
“没,没事了。”
“行,那我就不留您了,我这院子里如今乱的很,不适宜待客,您若有事,先去忙吧。”
“好......。”
苏信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了一个字,转身离开了潇湘院。
“表小姐,您就这么同意了?”
槐嬷嬷愤愤然的看着苏信离去的背影不甘的问道。
“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嬷嬷。”
苏郁离好笑的看着她:
“刚才侯爷不是说了吗?那东西已经给了青松的老师,无论如何他也是我弟弟,我若执意要把东西要回,他自然也能办到。
但我如今占理,若是非要执意不依不饶,岂不是落了下乘?
若真因此坏了他们的事,毁了侯府的名声,万一他们干脆撕破脸,剩下的东西都不还我了怎么办?
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我如今可没有时间与她们因为这个周旋。”
“还是表小姐看的通透,是老奴想左了。”
听到苏郁离这么说,槐嬷嬷欣慰的笑着转身又去收拾东西。
次日一早,苏郁离早早的便离开宁远侯府来到与杜明河约定的地点。
“都准备好了?”杜明河笑着问她。
“准备好了。”
“行,那走吧。”
两人一路来到京兆府大牢门口,早有一名衙差在此等着,见到杜明河便笑着上前招呼:“杜三爷,您来了?”
“嗯。”杜明河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到衙差手上:“多谢了,给兄弟们买口酒顺顺口。”
“哟,三爷您忒客气,跟我来。”
衙差接过银子往怀里一揣,眉开眼笑的领着二人进了牢房大门。
“三爷,您知道规矩,苏公子是重犯,时间不能太长,您尽量早些出来。”
“放心,必不给你添麻烦。”
“谢谢三爷体谅。”
衙差笑着将二人带到苏青竹的牢门前,将锁头打开:“您二位进去吧,我去外面守着。”
苏郁离快步走进牢房,只见牢房的角落处,苏青竹穿着一身破烂的囚衣,头发乱蓬蓬的,上面还粘着几根茅草,目光呆滞的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哥。”
苏郁离眼眶一红,急步走了上去,蹲在苏青竹身边:
“你受苦了,他们对你用刑了?”
苏郁离心疼的看着苏青竹身上的伤痕,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俊秀儒雅的哥哥,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叫她怎么能不心疼。
听到苏郁离的声音,苏青竹似这才回过神来一般,转头向看苏郁离。
喃喃开口:“妹妹?离儿?”
“是我,哥,我回来了。”
“离儿,离儿......。”
苏青竹哆嗦着嘴唇,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摸向苏郁离的脸,触及到她脸上温热的刹那,他似乎才真的相信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离儿,哥......,对不起你,是哥,害了你。”
苏青竹说着,两行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
“哥,不怪你,我知道不是你,你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对不对?你不会做那种事情。”
苏青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摇摇头:“是我没用,我既救不了她,又害了你,是我没用......。”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苏青竹的话,苏郁离急切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害了成玉公主?”
苏青竹痛苦的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手臂中:
“她已经死了,谁害的还重要吗?我不但救不了她,还害的自己的亲妹妹也......。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你与成玉公主是不是早就认识?”
苏青竹趴在手臂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却没有否认。
“哥,把你和成玉公主的事情都告诉我。”
苏青竹抬起头,脸上尽是绝望和懊悔之色:“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死了。”
“可她是含冤而死的,你难道不想让害她的人伏法,以慰她在天之灵吗?”
“我不知道是谁害了她。”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那晚你在临仙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晚成玉约我在临仙阁见面,她哭着求我带她私奔,她说她不想去和亲,宁愿与我一起做一对贫贱夫妻。
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即便离了京城又能跑到哪里去?
更何况我若真如她所说带她私奔,那皇帝怪罪下来,我们苏家岂不是要被抄家灭族,我怎么能因一己之私连累无辜族人,因此我便没有同意,成玉伤心欲绝,哭着离开了。
回到文昌楼之后,我心中苦闷,便自斟自饮想一醉解千愁。
后来等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内,身边躺着的正是已经气绝身亡的成玉,然后便有人闯了进来,将我带到了衙门,说我杀了成玉。”
苏青竹说着,又是两行眼泪划落:“都怪我,我若不应她的约去临仙阁,她就不会出事,是我害了她。”
“你与成玉早就私定终身了?”
“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我与她两年前便已相识,只是我虽是宁远侯府大公子,但身无一官半职。
我们约定待此次春闱之后,我能取得一官半职,便去穆王府提亲,可还没等到春闱,她便接到了圣旨被封为公主,要被送到北狄和亲。”
“那晚你喝酒时,可有什么事情发生?”